几分钟后,或许是因为紧张,或许是因为空调吹出的冷风,我的脖子后面泛起一阵细微的痒意。我下意识地抬起手,挠了挠那个地方。
几乎就在同时,我的目光无法控制地再次扫向那个分屏画面。
心脏瞬间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画面中,那个定格的身影,它的手臂——那条模糊的、像是烟雾构成的手臂——似乎也抬到了一个诡异的角度,正好对应着我挠脖子的位置!
“不……不可能!”我失声低喊出来,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干涩而颤抖。
我像一尊石像般僵在原地,死死盯住屏幕,不敢再有任何动作。那个身影也恢复了绝对的静止,依旧背对着我,存在于那一帧模糊的影像里,无声地散发着恶意。
理性在疯狂地寻找解释:心理暗示?潜意识作祟?视觉残留?但无论哪种解释,都无法彻底浇灭那从心底最深处冒出的、冰冷的恐惧火焰。那种被模仿、被同步、被某种无形之物一点点蚕食界限的感觉,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我的脖颈,缓缓收紧。
我的日常生活开始出现清晰的裂痕,仿佛现实的釉质正在一片片剥落,露出底下疯狂的本质。
白天处理其他正常的剪辑工作时,我会突然听到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嗒……嗒……嗒……”声,像是有人穿着硬底鞋,在空旷的走廊里有节奏地行走。那声音如此真切,仿佛就来自我家门口的楼道。每一次,我都会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弹起来,猛地冲过去拉开门,但门外永远只有空荡寂静的楼梯间,声控灯安静地灭着,仿佛在嘲笑我的神经质。
夜深人静,当我终于躺上床,试图逃离一切时,那“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又会准时响起。清晰、冰冷、富有穿透力,仿佛就在我的枕边,甚至就在我的耳膜里敲击。我烦躁地爬起来,赤着脚走遍整个屋子,检查每一个水龙头,甚至包括邻居的管道井,一切都严丝合缝,干燥无比。但那声音,就像是从录影带里剥离出来的环境音,被直接植入我的听觉神经,顽固地播放着。
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镜面的背叛。
一次深夜的视频会议后,我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忘了关闭摄像头。电脑进入休眠,屏幕瞬间黑掉,变成一面模糊而光滑的镜子。就在那黑屏的正中央,清晰地映出我苍白憔悴的脸,以及……在我身后的衣柜门那道狭窄的缝隙里,似乎嵌着半张脸!一个模糊的、没有人色的轮廓,没有眼睛,只有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正静静地对着我。
我爆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从椅子上弹跳起来,猛地转身!
衣柜门关得好好的。我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颤抖着猛地拉开柜门——里面只有密密麻麻悬挂的衣服,拥挤,却空无一人。
我喘着粗气,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睡衣,粘腻地贴在后背上。是错觉,一定是光线和阴影开的恶劣玩笑!我一遍遍对自己嘶吼,试图用声音驱散恐惧。
但下一次,当我摆弄手机,前置摄像头意外启动,那一闪而过的黑屏映象中,我似乎又看到了那个轮廓,它离我更近了一些,就站在我的椅子后面,几乎要贴上我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