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杯酒,就当是你成全我和若薇的谢礼,也算你识时务,日后我和若薇还能给你一口饭吃。”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刀子,一刀刀扎进沈清辞的心里,可她脸上却没露半分情绪,只是垂着眼帘,像是在犹豫、在挣扎。
沈若薇见她不动,又加了把火,声音里带着威胁:“你要是不喝,清宇今晚就得在柴房里冻着,能不能熬过今晚,就全看你的选择了。”
“好,我喝。”沈清辞缓缓抬起头,眼底的怯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刺骨的寒意和浓烈的恨意。
不等沈若薇反应过来,她突然抬手抓住沈若薇的手腕,猛地一翻。
整杯毒酒“哗啦”一声,尽数泼在沈若薇的脸上!
烈酒混着鹤顶红顺着她的发髻往下流,精致的妆容瞬间被冲得一塌糊涂,昂贵的玄狐皮披风也被酒液浸透,散发出刺鼻的酒气。
“沈清辞!你疯了!你竟敢对我动手!”沈若薇尖叫着后退,手忙脚乱地用绣帕擦脸,可越擦越脏,脸上的脂粉混着酒液,变成了难看的污色。
她的头发黏在脸颊上,嘴角还挂着酒渍,哪里还有半分嫡小姐的端庄体面。
混乱中,沈清辞迅速从袖中抽出一把银匕——那是她重生后,连夜拆了母亲留下的唯一一支银簪,在灶房的磨刀石上反复打磨而成的。
匕首刃口泛着冷冽的寒光,她几步上前,左手扣住顾言泽的手腕,用力一拧,迫使他转过身来。
顾言泽疼得“嘶”了一声,刚想挣扎着反抗,银匕已经紧紧抵住了他的咽喉,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瞬间脸色惨白。
他的腿肚子直打颤,连站都站不稳了,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清、清辞,你、你别冲动,有话好说……”
“顾言泽,上一世你花言巧语骗我签了药材铺转让契,转头就把铺子送给沈若薇做定情礼,你忘了?”
“你还把铺子里最值钱的那支千年老参偷偷卖了,用卖参的钱给你母亲买了支赤金嵌宝的金步摇,这事你也忘了?”
沈清辞的声音冷得像寒冬的冰湖,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海深仇,砸在顾言泽的心上。
顾言泽的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浸湿了衣领,他慌忙摆着手,眼神里满是恐惧:“没忘!我没忘!清辞,我错了,你放了我!”
“地契……地契我带在身上,我这就给你!我现在就还给你!”他哆哆嗦嗦地摸向腰间的荷包,手指抖得半天解不开荷包的绳结。
沈清辞不耐烦了,直接伸手夺过荷包,掏出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地契——那是母亲临终前攥在手里,反复叮嘱她“千万别丢、千万别被人骗走”的东西。
地契的边角有些磨损,还带着淡淡的、母亲生前常用的熏香气息。
上一世,她就是这样被顾言泽的花言巧语骗走了地契,最后连母亲的念想都没能保住,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沈若薇见顾言泽如此窝囊,竟然真的要把地契交出去,气得眼睛都红了,像疯了一样扑过来,伸手就要撕沈清辞的头发:“你个贱人!敢抢我的东西!那地契是我的!是顾家少夫人该得的!”
沈清辞早有防备,侧身灵巧地避开,同时抬脚,狠狠踹在沈若薇的胸口。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沈若薇重重地摔在雪地里,溅起一片雪沫,华贵的锦裙瞬间沾满了污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