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辛苦你了,最近公司没什么要紧事,我带你出去转转吧。”
“没空,我要回一趟老家。”我背对着季明洲说道。
“那我也去。”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上,“我也想见见阿瑗的故乡。”
我没接这话,好还是不好,在我口中没有任何意义。
腰间的手愈发收紧,后背贴着温暖又宽阔的胸膛,我却觉得浑身冰凉。
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我却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这几年的点点滴滴。
公司资金链断裂,季明洲却还是愿意高价买下耳环,是真的为了乔时颜能做到这一步,还是......
回想起这几年的流言,一个荒谬的想法在脑海中成型。
6.
我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起来,摸黑走进了书房,电脑里这些年的财务报表非常健康,公司根本就没出现过所谓的资金链断裂。
这一切都是季明洲的谎言。
我呆呆地望着冰冷的数字,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
我以为的爱,不过是季明洲精挑细选后留下的最优解。
他计划内唯一的变数,大概是连他自己也没料到,我爱他到这种地步。
卖房子换来的那笔救急钱,挂上了公司的业务,分批汇给了乔时颜在国外的账户,我的真心最后成了供乔时颜挥霍的财物。
难怪这些年,别人看我的眼中总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怜悯,一股难言的羞耻爬遍全身。
我伸手取下书架上一个和四周华丽装潢格格格不入的饼干盒。放的时间太久,表面早已锈迹斑斑,费劲地撬开盒子,里面的东西很少,但我的爱很多。
我拿起那封被压在最下面,没来得及署名的铃兰情书,签上了名字。
盒子明晃晃摆在那的几年,我其实也有过片刻的幻想,我想哪一天,季明洲会感到好奇,会想我对一个破盒子为什么如此固执。
我一直都在等,等季明洲发现的这一天。
但他连想了解的念头都不曾动过。
到今天也不再重要了,迄今为止的人生,太多的日夜和他捆绑,季明洲,我的爱到今天也结束了。
我重新把盒子合上放回书架,全然不知季明洲何时来到了书房,
“阿瑗。”他幽幽地开口,睡眼惺忪地靠在门边,伸手就要来抱我。
我侧了侧身,他显然没料到,踉跄着扑了个空。
“今早八点的航班。”丢下这句话,我没再给他一个眼神,自顾自地推开杂物间的门,从角落堆积的杂物中拿出早已落灰的行李箱。
多乐跟在我脚边转着圈,见状就跳进行李箱开始表演刨地。
“对不起啊”,我略带歉意地望着多乐,“你要和哥哥单独呆几天了。”
我压根就没准备季明洲的票,他不是说到做到的人,至少对我来说不是。
这些年,他对我最大的用心,就是衣帽间里一盒又一盒的经典款珠宝、手表。毕竟经典不用花心思,也不会出错。
“阿瑗。”
我没有扭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等着他接下来“临时有事,下次吧”的借口。
“你帮我也一块收拾吧。”
我没有他预料中的惊喜,反而回头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你也走了,多乐怎么办?”
季明洲显然没料到我会问这么一嘴,眼里透着一丝失望,“让人上门托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