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他们彻底对我放下了心。
而顾哲远,也凭借着我那份“残缺”的理论,在学术界声名鹊起。
他成功地在国际顶级期刊《细胞》上发表了那篇剽窃来的论文,引起了整个生物学界的轰动。
顾家为此举办了盛大的庆祝晚宴。
我通过秦彻给我的平板,看着晚宴的直播。
顾哲远站在台上,西装革履,意气风发。他高谈阔论着“神经元编程”的广阔前景,仿佛他才是那个开创者。
顾卫民坐在台下,满面红光,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恭维。
“老顾,你生了个好儿子啊!这可是能拿诺贝尔奖的成果!”
“是啊,虎父无犬子!哲远未来不可限量!”
顾卫民笑得合不拢嘴,举起酒杯,高声道:“这都是哲远自己努力的结果!我不过是给了他一些微不足道的引导罢了。”
看着屏幕里那一张张虚伪的嘴脸,我的心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
尽情地笑吧。
你们爬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才会越痛。
晚宴结束后没多久,顾哲远的研究,就如同我预料的那样,陷入了瓶颈。
我给他的,只是整个理论体系中最基础、最不完整的一部分。他可以靠着它博取一时的名声,但想要深入下去,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开始变得焦躁,整夜整夜地待在实验室,却毫无进展。
投资者和合作方开始催促进度,学术界的质疑声也渐渐出现。
终于,在一个深夜,我的“病房”门被打开了。
来的人是顾卫民。
他屏退了所有人,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慈爱,只剩下阴沉和不耐。
“小冉。”他开门见山,“哲远的研究遇到了一些问题。后续的数据和模型,你放在哪里了?”
我抬起头,依旧是那副痴傻的模样,嘴里流着口水,含糊不清地唱着儿歌。
顾卫民的耐心被耗尽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用力地摇晃着:“别装了!我知道你不可能忘得一干二净!把东西交出来!”
我被他摇得头晕眼花,眼神却依旧空洞。
“糖……我要吃糖……”
顾卫民气得脸色铁青,他死死地盯着我,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野兽。
他知道,用强硬的手段,对一个“傻子”是没用的。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松开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我真正的亲生父母。他们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在我很小的时候,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顾卫民是我父亲的大学同学,这才收养了我。
“小冉,你看看,还记得他们吗?”顾卫民的声音再次变得“温和”,“你不想让他们在天之灵,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吧?只要你帮了哥哥,帮了我们家,我保证,会用全世界最好的医生,把你治好。”
他开始打感情牌了。
何其可笑。
前世,他也是用这套说辞,榨干了我最后一点价值。
我看着照片,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我伸出手,颤抖地抚摸着照片上父母的脸,眼泪掉了下来。
“爸爸……妈妈……”
顾卫民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有反应,就代表有突破口。
“对,想想你的父母。”他循循善诱,“你是个天才,你不该就这样毁了。把后续的研究数据告诉爸爸,爸爸帮你实现你的梦想,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