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死了七天的人。
怎么可能？
我颤抖着拿出手机，点开录音功能。
咚。咚。咚。声音持续着。
录了大概一分钟，那声音毫无征兆地又停了。
和昨晚一样。
死一样的寂静压下来。
我坐在黑暗里，大气不敢出。
等了很久，什么也没有。
我慢慢挪到床边，把录音保存，想着明天再去派出所，这次有证据了。
就在我精神稍微放松的那一刻，
“嚓……”
一种新的声音。
像是用指甲慢慢地，一下一下地刮过地板。
我僵在原地，浑身的汗毛竖立起来。
直到天色微亮，那声音才消失。
我几乎是滚下床，冲到家门口。
当我颤抖着拉开门，一眼就看到门缝靠近地面的地方，有一张对折起来有点发黄的纸条。
那张纸条卡在门框和地板的缝隙里。
边缘不齐，像是从啥本子上随手撕下来的。
我盯着它，后背的寒意还没散尽，那“嚓嚓”的刮擦声好像还在耳边响起。
我蹲下身，手指有点抖，捏住了纸条的一角，慢慢把它抽出来。
我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发疼。
左右看了看空荡的楼道，然后迅速捡起纸条退回屋里，反手锁上门。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我深吸了几口气，才展开纸条。
字迹很潦草，像是写字的人手抖得厉害，或者是在极度慌乱中写下的。
是一句话。
“冷 ，救 我 ！他 要 把 我 封 在 里 面。”
每个字都像用尽了力气，最后一笔快要把纸戳破。
他？
他是谁？
封在里面？
封在哪里？
楼下402是水泥地，能封在哪里？
一个死了七天的人，从哪里写来的纸条？
我捏着纸条，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警察冷静的告知。
物业闪烁的言辞。
规律而固执的敲击。
刺耳的刮擦。
还有现在这绝望的求救……
这一切拧成一股冰冷的绳索，缠上我的脖子。
我再次拿出手机，播放昨天的录音。
“咚……咚……咚……”
的敲击声清晰可辨，规律得令人发指。
放到最后，我调大音量，屏住呼吸听着。
在一片寂静之后，有一段极其细微，几乎被忽略的杂音。
“嚓……嚓……”
就是我听到的刮擦声，录音录下来了。
这不是幻听。
我有证据了！
恐慌和一种莫名的激动冲上头顶。
我再次冲出家门，直奔派出所。
还是那个接待室，还是警察老陈。
他正低头写着什么，看到我又来了，眉头下意识皱起。
“警察同志！我有证据了！”
我把手机和纸条一起推到他面前说，
“你听。还有这个，昨晚又响了，还多了这种刮东西的声音。而且今天早上，我家门口又发现了这个！”
老陈放下笔，先拿起纸条看了看。
看到那行字的瞬间，他的表情凝固了。
那种敷衍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严肃。
他盯着纸条看了足足有十几秒，手指捏着纸的边缘，捏得很紧。
然后他才拿起我的手机，点开录音放在耳边听。
他听得很仔细，尤其是最后那一段微弱的刮擦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