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他放下手机，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在我脸上。
“这纸条，什么时候发现的？在哪儿发现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压迫感。
“就今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就塞在我家门缝下面！”
老陈身体向后靠进椅背，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着，眼神变幻不定。
“警察同志，这到底怎么回事？张大爷他是不是没死？是不是被人关在里面了？”
我急切地问。
老陈沉默了很久，久到我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老半天后，他终于开口，声音压得很低，每个字都砸得很重：
“林枫是吧？听着，我现在正式警告你，立刻回家锁好门。不要再试图去402敲门，不要再调查张建国的事，也不要再向任何人打听，包括物业和其他邻居。”
“为什么？！”
我无法理解，“如果张大爷有危险……”
“没有如果！”
老陈猛地打断我，眼神冷厉，
“张建国已经死了，死亡证明是我开的，流程没有任何问题。人死不能复生。”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张皱巴巴的纸条，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
“有些东西，你不该碰，也不该问。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这不是为你自己，也是为你家里人着想。”
他拿起那张纸条折叠好，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这个作为证物我留下了。录音我备份一份。你手机里的删掉。”
“现在立刻回家。记住我的话别再深究。下次你再因为这事来，我不一定能保你没事。”
他最后那句话保我没事，什么意思？
我会有什么事？
我删除录音，恍惚地走出派出所。
回到小区楼下，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四楼402的窗户。
窗帘似乎动了一下，一个模糊的黑影在后面一闪而过。
回到家里，把门锁好。
老陈警察最后那句话，缺一直硌在我心口。
“保你没事”。
什么事需要他保？我调查一个噪音，能惹上什么事？
除非……除非这根本不是简单的噪音。
那张纸条上的字“他要把我封在里面”和老陈骤变的态度让我坐立难安。
他们都知道些什么，但没人告诉我。
我坐不住。
老陈不让我打听，但我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不能等死。
或者说，等一个比死更糟的结果。
我打了个电话给物业。
“你好，我三单元501的。我家楼下水管好像有点问题，能麻烦小李师傅来看看吗？”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
半小时后，物业小李背着工具包来了。
他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换鞋套的时候眼神飘忽。
“李师傅，”
我等他进门，装作随意地开口，“前两天派出所警察来，说我楼下那张大爷七天前就没了？”
小李正在检查我厨房水槽的手猛地一顿，后背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
他没回头，含糊地“嗯”了一声。
“怎么这么突然？什么病啊？”
我凑近几步，压低声音继续说，“之前没听说他身体不好啊。”
小李放下扳手，转过身，脸上挤出一个很不自然的笑。
“林先生，这……业主的隐私，我们物业也不好多打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