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哗然。
周烨猛地抬起头，眉骨上的疤痕在阳光下格外明显：“我没时间。”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拒绝。
“这是学校的决定，”老师的语气强硬起来，推了推眼镜，“除非你想这学期数学继续挂科，影响毕业。”
林溪张了张嘴，想拒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她不擅长和人争辩，更不擅长和周烨这样浑身带刺的人打交道。她下意识看向周烨，对方正好也在看她，眼神里满是不爽，仿佛这一切都是她的主意。
放学后，空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周烨靠在椅背上，双腿伸直搭在旁边的凳子上，双手抱在胸前，一副“随便你怎样但我不会配合”的姿态，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林溪把一套基础测试题推到他面前，指尖轻轻碰了碰试卷边缘：“先做这个，我看看你的基础水平。”
周烨瞥了一眼试卷上的“一元二次方程”，嗤笑一声，没动笔：“没必要浪费时间，”他说，“我对学习没兴趣，你随便在卷子上写点答案应付老师就行，反正她也不会查。”
林溪沉默片刻，手指在桌下悄悄攥紧了校服衣角，突然问：“你昨天为什么帮我？”
周烨愣了一下，像是没料到她会问这个，嚼口香糖的动作顿了顿：“顺手而已。”
“那你为什么每天来学校？”林溪继续问，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执拗，“既然对学习没兴趣，为什么不干脆不来？”
周烨脸上的懒散表情渐渐消失。他抬起头，第一次认真地看着林溪——她的头发扎得很整齐，刘海垂下来遮住一点额头，眼睛很亮，却总是带着小心翼翼的闪躲，像受惊的小鹿。他盯着她看了好久，最后叹了口气，伸手拿起笔：“做完这个，你就可以走了，是吧？”
四十分钟后，林溪看着几乎空白的试卷，和周烨乱蒙的几道选择题（还全错了），感到一阵头疼。她指着第一题“x²-4=0”，轻声问：“这个公式你真的不会吗？因式分解或者直接开平方都能算出来。”
周烨把笔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响：“我说了，浪费时间。”他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明天别来了，我跟老师说清楚，是我不想补，跟你没关系。”
林溪突然站起来，声音比平时大了一点：“你打架很厉害？”
周烨挑眉，脚步顿住：“还行。”
“那如果我明天放学再遇到昨天那几个人，你能保证随时来帮我吗？”林溪看着他的眼睛，眼神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倔强。
周烨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生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不能，”林溪轻声说，手指蜷缩起来，“但如果你成绩提高，老师会让我继续给你补习。这样放学后我们可以一起走，至少...我不用再担心遇到他们。”
周烨惊讶地看着她——她的脸颊有点红，大概是因为紧张，却没有低头，反而直直地看着他，像在做一场公平的交易。他忽然觉得有点有趣，这和他平时遇到的女生都不一样，没有讨好，没有胆怯，反而带着一种笨拙的勇敢。
“你利用我当保镖？”他勾起嘴角，露出一点笑意。
“互相帮助而已，”林溪说，眼神坚定了些，“我帮你提高成绩，你保证我放学路上的安全。很公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