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像被冰锥扎透，反而感觉不到疼了。
我张了张嘴，想说出当时的恐惧，想说出那把几乎碰到我脖子的刀。
但看着他搂着苏清的手，看着他不耐烦的眼神。
算了。
说了他也不会信。
他只会觉得我丢人。
“苏清受了惊吓，需要静养。”他冷声命令，“你安分点，别再去惹事。”
他搂着苏清转身要走。
苏清回头，递给我一个胜利的眼神。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
突然觉得无比疲惫。
那个我爱了那么多年的季辰屿，好像死在了那个绑架电话里。
或者，他从来就没存在过。
我起身，朝客房走去。
“你干什么？”季辰屿回头问。
“累了，”我说，“睡会儿。”
声音平静得我自己都惊讶。
我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下来。
外面传来他和苏清的轻笑渐远。
我捂住嘴，压抑地咳嗽起来。
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3.
日子像一潭死水。
我大部分时间待在客房。
咳嗽没停，低烧反复。伤口结痂又痒又痛。
但这些都不如心里那个窟窿让人难受。
季辰屿没再来看我。
偶尔在走廊碰见，他眼神冷得像冰，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
苏清来得更勤了。
今天，她又来了。
我下楼倒水，正好撞见她挽着季辰屿的胳膊进门。
她看到我，眼睛一亮，像找到了新乐子。
“林晚姐，你脸色好差呀，”她故作关切，“是不是还没从绑架的惊吓里缓过来？”
我没理她，接水。
她松开季辰屿，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用只有我能听见的音量说：“辰屿哥说，你求绑匪的样子…很贱。”
我的手抖了一下，热水溅到手背，瞬间红了。
季辰屿皱眉看过来，以为我又要找事。
苏清突然“哎呀”一声，猛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地板上。
杯子摔得粉碎。
她捂着手臂，眼泪瞬间涌出，哭得梨花带雨：“好痛…林晚姐，你为什么要推我…”
我愣住了。
季辰屿一个箭步冲过来，猛地将我推开。
我踉跄着撞到餐桌角，后腰一阵锐痛。
他看都没看我，紧张地扶起苏清：“清儿？摔到哪里了？”
“手…手腕好痛…”苏清靠在他怀里抽泣，“我只是想跟林晚姐说说话…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季辰屿猛地转头瞪向我，眼神像要杀人。
“林晚！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恶毒！”他怒吼，“清儿身体弱你不知道吗？你就这么容不下她？”
我扶着餐桌站稳，后腰疼得钻心。
“我没推她。”我说。声音平静，连我自己都意外。
“你还狡辩！”季辰屿根本不信，“我亲眼看见的！除了你还有谁？”
苏清哭得更凶：“辰屿哥，别怪林晚姐，可能…可能她只是不小心…”
“不小心？”季辰屿冷笑，“她就是故意的！”
他打横抱起苏清，急匆匆往外走：“别怕，我带你去医院。”
经过我身边时，他脚步顿了一下，丢下一句：“你最好祈祷清儿没事。”
他们走了。
别墅里空得吓人。
我慢慢蹲下，想去捡地上的碎瓷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