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杀我。”
绑匪头子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
我咬着牙,用被反绑的手,艰难地、近乎撕裂地蹭开单薄外套的肩带。
皮肤暴露在冰冷污浊的空气里,起了一层战栗。
我努力仰起头,看着他,重复道:“我会很听话。”
旁边的绑匪吹了声口哨,眼神变得下流。
绑匪头子沉默了,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脸上身上扫过。
几秒后,他忽然笑了,伸手粗鲁地抹掉我脸上的泪和脏污。
“行。”他说,“我倒要看看,季辰屿丢掉的玩意儿,能有多听话。”
他解开我身上的绳索,将我打横抱起。
胃部顶在他坚硬的肩膀上,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和眩晕。
仓库的铁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最后一丝光。
也彻底隔绝了我对季辰屿所有的爱和期待。
2.
我不知道是怎么离开那个地方的。
好像过了几天。
绑匪头子把我扔到了一条偏僻的路边。
一辆车接走了我,直接送回季辰屿的别墅。
像扔回一件被拒签的快递。
别墅里空荡荡的。
佣人张妈看到我,吓了一跳,眼神躲闪。
“先生…先生他不在家。”
我嗯了一声,声音沙哑。
身上还是那件破衣服,散发着霉味。膝盖和手腕被绳子磨破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我一步步挪上楼,把自己泡进浴缸。
热水刺痛伤口。
我闭上眼,脑子里全是季辰屿那句“绑着吧,不着急救”。
还有苏清的笑声。
第二天下午,门铃响了。
张妈去开门,声音有点慌:“苏、苏小姐…”
我坐在客厅沙发上,没动。
苏清踩着高跟鞋进来了,一身名牌新裙子,手里拎着当季最新款的包。
她看到我,夸张地捂住嘴:“林晚姐?你回来了?天哪,你没事吧?”
她走近,身上香水味刺鼻。
“我们都担心死了!辰屿哥为了陪我散心,特意带我去海边看了几天日出,刚回来累坏了,还在楼上休息呢。”
她特意强调了“陪我散心”和“看日出”。
我抬眼看她,没说话。
她得意地笑了笑,故意转了转身,露出脖颈上闪亮的钻石项链。
我认得那个款式。上次拍卖会,我多看了几眼,季辰屿说俗气。
原来不是俗气,只是不想买给我。
“辰屿哥送的,”她抚摸着项链,“他说我戴最好看。”
我胃里一阵恶心。
“说完了?”我问,“说完可以走了。”
苏清脸色一变,随即又笑起来:“林晚姐,你别生气。辰屿哥也是怕我前几天受惊吓没缓过来,才多陪了陪我。你被绑架的事…也别太怪他。”
她句句都在捅刀子。
楼梯传来脚步声。
季辰屿穿着睡袍下来,头发微湿。
他看到我,眉头立刻皱起。
“回来了?”他语气冷淡,走到酒柜倒了杯酒。
没问我有没有受伤,没问我怕不怕。
苏清立刻贴过去,柔弱无骨地靠着他:“辰屿哥你醒啦?我在跟林晚姐聊天呢。”
季辰屿搂住她的腰,看向我,眼神像看什么脏东西。
“听说你为了活命,什么都能做?”他晃着酒杯,语气鄙夷,“真是让我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