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办公室空调开得比外面低五度。我搓了搓手臂，她扔给我一件叠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穿上，别装可怜。"
外套上有她的香水味，像雪松林里藏了颗水果糖。我套上袖子，袖口刚好盖住手腕。"量身定做？"
"前男友的。"她翻开文件夹，"扔在这半年了，总算找到用途。"
我立刻脱下来："现在它有了新使命——当抹布。"
洛怡笑了，左腮的酒窝一闪而过："骗你的，公司备用工装。"她推过来一份标满荧光色的方案，"下午要和极光科技竞标，你做主讲。"
我差点被咖啡呛到："我才来两周。"
"所以才选你。"她转着钢笔，"对方CEO是出了名的老古板，最讨厌漂亮女销售。"钢笔尖停在我领带结上，"而你，恰好长在他的审美点上——像他留学时的初恋。"
我抓住钢笔："洛经理吃醋了？"
她抽回笔，在我手背画了道蓝线："我在计算KPI。拿下合同，给你奖金；搞砸了..."笔尖移到我的喉结，"我就用这个扎你。"
竞标比想象中顺利。极光的CEO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确实在剑桥留过学。我把他母校的段子编进提案，老头笑到假牙差点掉出来。签完合同他拍我肩膀："小伙子有前途，结婚了吗？"
回公司路上，洛怡的微信弹出：「表现不错，奖励你明天不用加班」
我回：「奖励太虚，不如实物」
她发来一张照片：办公桌抽屉里躺着那条我夸过好看的丝巾。
「想要就自己来拿」
我对着手机屏傻笑，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看我："追姑娘呢？"
"被姑娘追。"我晃晃手机，"还是我上司。"
司机师傅一拍方向盘："哟，职场潜规则啊！"
我给他看洛怡照片："您看我这波亏不亏？"
他仔细端详："闺女挺俊，就是眼神像要吃了你。"
洛怡确实想吃了我——在我搞砸季度汇报的时候。PPT翻到第七页，我发现数据对不上，冷汗顺着脊椎往下爬。她在第一排用口型说："呼吸。"
我索性合上电脑："各位，正如洛经理常说的，真实的市场就像恋爱——"全场哄笑，"数据会撒谎，但直觉不会。"接着我即兴发挥，把错误数据圆成行业趋势分析。散会后我瘫在洗手间隔间，门突然被踹了一脚。
"出来。"洛怡的声音。
我开门，她拽着我领带拖进女厕所，反锁大门。洗手池的镜面映出我们重叠的身影，她身上散发着我送的那款橙花香水味。
"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她抵着我胸口，"逞英雄的笨蛋。"
我举手投降："下次一定先跟你对数据。"
"没有下次。"她从包里抽出文件夹，"正确的版本。晚上七点，我家，重做。"
她转身时高跟鞋卡进地砖缝隙，整个人向后倒来。我接住她的瞬间，嘴唇擦过她耳垂。她僵住，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故意的？"她在我怀里扭头。
"地砖先动的手。"我扶她站好，捡起散落的文件时发现一张体检报告单——胃溃疡，日期是昨天。
晚上我拎着食材敲她家门。她开门时穿着oversize的卫衣，光脚踩在羊毛地毯上，手里还握着马克笔。
"不是来做饭的。"她指着茶几上的报表，"先干活。"
我晃了晃超市袋子："胃溃疡还喝黑咖啡？"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还是让开路。厨房像样板间，刀具标签都没撕。我煮粥时她从背后凑近，下巴搁在我肩上："你会做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