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殡仪馆冰柜第三格，手机还在直播。
弹幕刷着“江觉夏又在炒作”“装死博流量真恶心”。
导演白钰蹲在柜外，轻声说：“别动，观众爱看这个。”
头顶红嫁衣的女人倒吊着，指甲刮过我脸颊。
统提示音在脑内响起：【恭喜宿主，首场‘死亡直播’观看破千万】
——可没人知道，这次，我不是在演。
1.
我撞棺材那一下，是真没留余地。
额头磕在木头上“咚”一声，全场都静了。
不是疼。
是耻辱烧穿了脑壳。
“人类演技之耻”？行。
“看她演戏不如看石狮子”？好。
“你演鬼片鬼都得笑场”？郑南州你直播说这话的时候，镜头怼得那么近，生怕我看不见你嘴角那抹笑是吧？
我撞。
我撞死给你们看。
道具组那破棺材，漆都掉渣了，还贴着“阴间特供·系统绑定专用”——谁他妈写的？美术组喝多了？
撞完没死。
头不晕，眼不花，连血都没流。
我躺在地上，睁眼看见片场天花板裂了条缝，漏下一束光，正好照在我脸上——像老天爷给我打了个追光，嘲讽值拉满。
“退系统！！！我不干！！！”我翻身爬起来，抡起拳头就砸棺材板。
砰！砰！砰！
木屑飞进我指甲缝，疼得钻心。
棺材盖突然“咔哒”一声——自己弹开了。
一只青灰色的手，从棺材里伸出来。
指甲缝里嵌着黑泥，手腕上还缠着半截褪色红绳。
它递给我一本……电子书？
封面烫金大字：《如何在厉鬼追杀下保持面部表情管理》。
我愣住。
手在抖。
那鬼手没缩回去，还悬在半空，像等我签收快递。
下一秒，温柔女声从棺材里飘出来，带点职场HR的腔调：
“宿主您好，阅读后请微笑打卡，否则今晚梦里特训——导师是上吊鬼，擅长颈椎矫正与面部肌肉重塑。”
我炸了。
“你他妈谁啊？！阎王殿HR？！老子要死！听不懂人话？！”
我抓起电子书想撕，书壳纹丝不动。
系统弹窗直接怼到我视网膜上：
【恭喜入职地府演艺部实习岗！】
【离职条件：演技评级SS以上】
【当前评级：F（建议重修投胎）】
【新手任务：1小时内阅读电子书并上传微笑自拍打卡】
【倒计时：59:59】
我瘫坐在地，后背全是冷汗。
片场没人敢靠近。
灯光师把聚光灯悄悄挪开，像怕沾上晦气。
副导演躲在监视器后小声打电话：“快叫救护车……不是，叫心理医生。”
有人偷拍我。
直播弹幕疯了：
“卧槽江觉夏真撞棺？行为艺术？”
“建议申遗：人类演技濒危保护项目启动仪式”
“郑南州刚发微博：‘某些人连死都要蹭热度’——笑死，热搜第一了”
我低头，看见自己影子边上，多了一道——细长，吊着，脖子歪成90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