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子…你…你稳住…”张承的声音也抖得不成样子，“我也出事了…GSP认证没过…医保定点也要黄了…”
“什么？！”张志扬在屏幕那头绝望地瞪大了眼。
“是靳凛！”张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肯定是他！苏晚棠她老公！他…他是医生！他有门路！他在报复我们！”
“报复…因为同学会…？”张志扬的声音一下子哑了，“就…就因为那个游戏？”
“还能因为什么？！”张承吼了出来，带着哭腔，“完了…妈的我们都完了…”
第五章
一周后。
苏晚棠的日子像在油锅里煎熬。靳凛依旧按时上下班，温和冷静，甚至会在餐桌上问她一些无关紧要的家常事。但他看她的眼神，再也没有温度。像在看一个陌生的、需要治疗的病人。
他越平静，苏晚棠就越害怕。她知道，那平静的海面下，是足以吞噬一切的暗流。
这天下午，门铃响了。
快递员递过来一个没有寄件人信息的薄薄文件袋。
苏晚棠拆开。里面掉出几张照片和一页打印纸。
照片拍得很清晰。是她和张志扬在大学校园里的青涩合影。手牵手在操场散步，在图书馆角落接吻，在食堂互相喂饭…每一张都洋溢着那个年纪特有的甜蜜和热烈。是早已被她封存在记忆深处、刻意遗忘的东西。
打印纸上只有一行冰冷的字：
**「重温旧梦？可惜，梦该醒了。」**
没有署名。但苏晚棠知道是谁。她的手抖得厉害，照片像烙铁一样烫手。靳凛不仅报复了张承和张志扬，他还在撕开她的旧伤疤，用最冰冷的方式提醒她，提醒张志扬——他们曾经拥有过什么，现在又因为什么而彻底毁掉。
她抓起手机，想打给靳凛质问，手指悬在屏幕上半天，却颓然落下。质问什么？有什么资格质问？她只能死死咬着嘴唇，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同一时间。
张志扬看着自己手机上收到的匿名彩信。同样的几张校园旧照。同样的那一行字：「重温旧梦？可惜，梦该醒了。」
他刚刚被卫生局下达了《行政处罚决定书》，停业整顿三个月，罚款五万。诊所门口贴着封条。苦心经营多年的事业，瞬间崩塌。他知道是谁干的。看着照片里自己年轻时意气风发的脸，再看看眼前冰冷的封条，巨大的绝望和悔恨几乎将他击垮。
他猛地拨通苏晚棠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两边都是长久的沉默，只有压抑的呼吸声。
“晚棠…”张志扬的声音沙哑得像破锣，“他…靳凛他…他想要我们死吗？”
苏晚棠捂住嘴，泣不成声：“扬子…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张志扬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绝望，“我的诊所完了！我这辈子都毁了！就他妈因为一个破游戏！就因为你！”
“我…我也不想的…”苏晚棠哭得浑身发抖。
“你不想？！”张志扬在电话那头歇斯底里地笑起来，“苏晚棠！看看你嫁了个什么男人！他狠起来是要命的！他不会放过我们的！他不会！”
电话被狠狠挂断。
苏晚棠握着只剩下忙音的手机，蹲在地上，缩成一团，哭得撕心裂肺。冰冷的恐惧像毒蛇一样缠绕上来，越收越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