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绝不。
2.
贺寻打完电话回来,见我「睡」得安稳,便也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我悄悄睁开眼,盯着他手腕上那串佛珠。
那就是阵法的关键。
我必须拿到它。
我掀开被子,脚尖刚一沾地,身体就软了下去。
癌症带来的虚弱,让我连站立都变得困难。
贺寻立刻惊醒,一个箭步冲过来扶住我。
「清清,你要去哪?」
他的紧张,不知是担心我,还是担心我这味「药」在最后关头失效。
我靠在他怀里,虚弱地喘息。
「我想回家,阿寻,我不想待在医院里。」
「我想回我们自己的家。」
我特意加重了「我们」两个字。
贺寻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似乎在评估我的请求会带来多大风险。
我仰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求你了,我就想回去看看。万一……万一我再也回不去了呢?」
这句话像一根针,刺破了他伪装的温柔。
一个将死之人的最后心愿,他无法拒绝。
否则,就太像一个急于收割的刽子手了。
「好,我带你回家。」
他妥协了,将我打横抱起。
我顺势环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的胸膛。
这个曾经让我无比安心的怀抱,此刻却让我感到彻骨的恶心。
我的指尖,状似无意地划过他手腕上的佛珠。
一股阴冷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
回到我们同居的公寓,贺寻将我安置在卧室床上,体贴地掖好被角。
「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点点头,看着他走出房间。
我迅速打量着这个我住了近一年的卧室。
贺寻曾请风水师来布局,说是有利于我的健康。
现在想来,怕是有利于他偷走我的气运吧。
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床头柜上。
那里摆着一个精致的锦盒,里面是我所有的首饰。
都是贺寻送的。
他说,女孩子要多戴些金玉,能养人。
现在我知道了,这些东西,恐怕和那串佛珠一样,都是阵法的一部分。
它们像一条条看不见的管道,无时无刻不在抽取我的生命力。
贺寻端着水杯进来,看到我正盯着那个锦盒。
「怎么了?想戴哪个?」
他笑着走过来,打开盒子。
我摇摇头,指着他手腕上的佛珠。
「我想戴那个。」
贺寻的笑容凝固了。
3.
「清清,别闹。」
贺寻合上锦盒,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强硬。
「这佛珠是高僧开过光的,不能乱戴。」
我看着他,眼底蓄满泪水。
「可你不是说,这是求来保佑我的吗?为什么我不能戴?」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是不是也嫌弃我是个将死之人了?」
我用上了所有女人都会的武器——眼泪和示弱。
尤其是一个身患绝症、时日无多的女人的眼泪。
贺寻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大概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我,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此偏执。
他深吸一口气,放缓了声音。
「我怎么会嫌弃你?清清,我是怕你身体弱,压不住它的灵力。」
「乖,听话。」
他想用哄骗的方式让我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