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今天，偏不听话。
我猛地坐起身，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
「阿寻……我好难受……」
我抓住他的手臂，指甲深深陷进他的肉里。
「你把佛珠给我……戴上它，我就好了……」
我状若疯魔，只有一个念头，拿到佛珠。
贺寻被我的样子吓到了。
他手忙脚乱地替我顺着背，眼中满是焦灼。
现在离他口中的子时越来越近，他不能让我出任何意外。
两相权衡，他终于做出了选择。
他撸下腕上的佛珠，攥在手心，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我突然伸手，一把将他推开。
我用尽全身力气，翻身下床，跌跌撞撞地冲向阳台。
「清清！」
贺寻的惊呼声从背后传来。
我站在阳台边缘，晚风吹得我衣衫猎猎作响。
楼下是川流不息的车河，像一条闪着光的银河。
我回头，看着脸色煞白的贺寻。
「把佛珠给我。」
「否则，我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
我用死亡威胁他。
用他最希望我迎来的结局，来威胁他。
真是讽刺。
贺寻的拳头攥得死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死死盯着我，眼神阴鸷得可怕。
我们对峙着，像两只濒死的困兽。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
他慢慢摊开手掌，那串紫檀佛珠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你过来，我给你。」
我摇摇头。
「你扔过来。」
贺寻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但他还是照做了。
佛珠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我伸手接住。
入手冰凉，一股说不出的邪气顺着掌心钻入。
我拿着佛珠，从阳台边退了回来。
贺寻立刻冲上来，想要夺回佛珠。
我早有防备，侧身躲过，同时将佛珠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清...」
贺寻的话还没说完，我突然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看到贺寻惊慌失措的脸，和他嘴角那一抹来不及掩饰的，得逞的笑意。
4.
我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不是医院，也不是我和贺寻的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檀香味，四面墙壁都贴着黄色的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我看不懂的符号。
我躺在一张冰冷的石床上，手脚都被粗重的铁链锁着。
而那串佛珠，依旧戴在我的手腕上。
一个穿着灰色道袍，山羊胡子的男人正盘腿坐在我对面，闭目念咒。
贺寻站在他身旁，神色紧张地看着我。
见我醒来，他松了口气。
「清清，你醒了。」
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可那双眼睛里，却再也没有了伪装的爱意，只剩下冰冷的算计。
我挣了挣手腕上的铁链，发出哗啦的声响。
「贺寻，这是哪里？你到底想干什么？」
贺寻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那个道袍男人。
「大师，她醒了，会不会有影响？」
那被称为「大师」的男人睁开眼，浑浊的眼珠在我身上扫了一圈。
「无妨。阵法已成，她不过是阵眼中的祭品，醒着或睡着，并无区别。」
「贺先生，时辰快到了，准备吧。」
贺寻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递给大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