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看着她,眼神平静如水:“是啊,人总会变的。”
他没有多说,转身离开。
身后,苏晚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第一次感到——
那个曾经为她写满情书、在雨里等她放学、连她名字都不敢大声叫的少年,
好像真的,再也不属于她了。
苏晚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水笔盒的边缘。
她记得高二时,林砚曾偷偷把她的名字写在物理试卷的草稿纸上,被她无意间看到。那时她只觉得好笑,又有点困扰——他从不主动说话,却总在她经过时抬头,眼神像在乞求什么。
她从未回应。
不是冷漠,而是清醒。她知道自己的路在清北,而林砚,连一本都难考进。她不想被任何情感牵绊,尤其是一段没有未来的暗恋。
可现在,他居然在准备物理竞赛?
她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竞赛报名表——她也要参加,这是她冲击清北自主招生的筹码。可她没想到,林砚也会走上这条路。
“他……真的变了。”她轻声自语。
她忽然想起早上的物理课,他站在讲台上解题的样子,眼神专注,声音沉稳,像一株在无人处悄然生长的树,终于破土而出。
她心里莫名涌起一丝空落。
不是因为失去,而是因为——她从未真正拥有过他,可现在,他却彻底脱离了她的世界。
办公室里,李老师正在批改作业,张老师端着茶杯走进来:“听说今天林砚上台解题了?还解对了?”
李老师点头,翻出林砚的月考卷:“你看看,上次月考他才62分,这次模拟卷我偷偷加了难度,他拿了89,而且大题步骤非常规范。”
“这小子……以前不是整天低着头,像只受气的小猫吗?”
“人啊,一旦开始为自己活,眼神都不一样了。”李老师感慨,“他昨天还来找我问竞赛书单,说想走强基计划。”
张老师笑了:“有意思。看来,咱们班要出个黑马。”
凌晨一点,台灯还亮着。
林砚伏在书桌前,笔尖在草稿纸上飞速演算。窗外早已万籁俱寂,只有远处马路上偶尔传来出租车的鸣笛声。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了眼手机——23:07,不对,是第二天的01:07了。
他已经连续五天熬夜到凌晨一点以后。
物理竞赛的题目越来越难,一道电磁感应综合题卡了他整整两个小时。他反复推导,终于在第17次尝试中找到了突破口。当他写下最后一个答案时,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笑意。
可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
是邻居王阿姨发来的微信:“小林,你妈妈刚才晕倒了,我送她去社区医院了,你快过来!”
林砚的心猛地一沉,笔“啪”地掉在地上。
他抓起外套就冲出门,连鞋带都没系好。深夜的街道空旷而冰冷,他一边跑一边拨通医院电话,声音颤抖:“请问是XX社区医院吗?我母亲林秀兰,刚被送进去……”
赶到医院时,母亲正躺在急诊观察室的病床上,脸色苍白,输着液。王阿姨坐在旁边,见他来了,连忙起身:“你妈说没事,不让我告诉你,可她都晕了两次了,我能不管吗?”
“谢谢您,王阿姨。”林砚声音沙哑,握住母亲的手——那双手冰凉,布满细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