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走过来，语气严肃：“你母亲是长期劳累、营养不良导致的低血糖和轻度贫血，再加上高血压控制不好，已经有点脑供血不足的迹象了。她平时是不是经常熬夜、不吃早饭？”
林砚点头，眼眶发热。
他当然知道。母亲在超市做夜班理货员，每天凌晨三点起床，晚上十点才回家。为了供他上学，她从不舍得买件新衣服，连药都舍不得按时吃。前世，他直到她病重住院，才意识到她早已不堪重负。
可那时，他连医药费都凑不齐。
“这次不算太严重，但必须调整作息，加强营养，定期复查。”医生顿了顿，“不然，下次可能就不是晕倒这么简单了。”
林砚坐在病床边，握着母亲的手，一言不发。
母亲醒来时已是凌晨四点。她看见林砚，第一句话是：“你……怎么来了？作业写完了吗？别耽误学习。”
林砚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妈，”他轻声说，“我以后不让你这么累了。”
母亲笑了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傻孩子，妈妈不累。你只要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妈再苦也值得。”
林砚低下头，不让母亲看见他眼中的泪光。
他知道，母亲的“值得”，是建立在她对自己的牺牲之上。可这一世，他不想再让她为他燃烧自己。
他要成为她的光，而不是她的负担。
第二天清晨，学校。
林砚顶着黑眼圈走进教室，陈阳一眼就看出了不对：“你昨晚没睡？”
“我妈病了。”他简单说了情况。
陈阳沉默片刻，拍了拍他肩膀：“需要帮忙就说，我哥在医院工作，可以帮忙查点资料。”
林砚摇头：“不用，我能处理。”
他不是逞强，而是明白——有些路，必须一个人走。
第一节是数学课。老师发下上次月考的试卷，林砚拿到了138分，班级第三。
全班哗然。
“林砚？第三名？我没看错吧？”
“他上次不是才89分吗？”
“这进步也太离谱了……”
苏晚也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她记得上周他还连基础题都做错，可现在，连压轴题都只扣了两分。
课后，班主任叫他去办公室。
“林砚，你最近状态很好。”班主任翻着他的作业本，“但我也听说了你妈妈的事。如果需要帮助，学校有贫困生补助和助学金申请通道。”
“谢谢老师，我会申请的。”林砚认真道。
“还有，”班主任顿了顿，“你有没有考虑过走‘强基计划’？你的理科潜力很大，如果能在竞赛中拿奖，清北也不是不可能。”
林砚心头一震。
清北——那是他前世连梦里都不敢想的词。
可现在，它正一点点变得真实。
“我会努力的。”他坚定地说。
放学后，他没回家，而是去了母亲的超市。
超市在城郊结合部，环境嘈杂，货架陈旧。母亲正弯着腰整理货箱，看见他来，连忙直起身：“你怎么来了？快回家写作业！”
“妈，我来帮你。”他卷起袖子，开始搬货。
“别别别，你学习要紧！”
“妈，”他停下动作，认真地看着她，“我考上了好大学，才能让你不再搬这些箱子。可如果我现在不帮你，你可能连我考上那天都等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