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三那种人，睚眦必报。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亏，他会善罢甘休吗？
而且，整件事情，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赖三虽然是个地痞，但不是傻子。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赝品，他会看不出来？就算他看不出来，他找人来演这么一出戏，目的就只是为了讹我几两银子？
这背后，会不会有别的人？
我摇了摇头，把这些念头甩出脑海。或许是我想多了。
我转身走进铺子，阿金已经把门板上了一半。
“姐，明天还会有麻烦吗？”他有些担心地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说，“先把今天过好。”
是啊，先把今天过好。至于明天……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6
赖三的事情过去之后，一连半个月，南大街都风平浪静。
恒通押的生意，却比以前更好了。
经过那天的事，我在南大街算是彻底出了名。以前，人家都叫我“老裴掌柜的闺女”，现在，他们都客客气气地叫我一声“裴掌柜”。
来当东西的，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敬畏。拿来的东西，也都老老实实的，再没人敢拿假货来糊弄我。偶尔有几个不开眼的，被我点出问题，也都灰溜溜地走了，不敢多说半个字。
阿金最高兴。他现在挺着胸膛走在街上，谁见了他都得客气地叫一声“金哥”。他觉得，这都是我的功劳，是我给他长了脸。
但我心里，那份不安，却始终没有消散。
这半个月，太平静了。平静得有点不正常。
赖三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在南大街出现过。连他手下那帮小混混，也都销声匿迹了。
这不符合赖三的性格。他那种人，吃了亏，不找回场子，晚上都睡不着觉。
我让阿金偷偷去打听了一下。阿金回来说，赖三最近好像发了笔小财，天天在城西的赌场里泡着，日子过得挺滋润。
这就更奇怪了。他讹我没讹成，钱是哪来的？
这天晚上，我把账本合上，揉了揉发酸的眼睛。铺子里只点了一盏油灯，豆大的火光，映着我的影子，在墙上晃来晃去。
阿金在旁边打着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
我推了推他。“阿金，醒醒。”
“啊？姐，怎么了？”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你上次去打听赖三的消息，都听谁说的？”我问。
“就……就赌场门口的那些闲人啊。”阿金挠挠头，“他们都说看见赖三天天进去，出手阔绰得很。”
“你亲眼看见他了？”
“没有。”阿金摇头，“赌场那种地方，我哪敢进去。”
我沉吟了片刻。“阿金，明天你别看店了。你去城西，就守在那个赌场外面。不用进去，你就盯着。看看赖三到底是不是真的在里面。还有，看他都跟什么人来往。”
“姐，你怀疑……”
“我什么都不怀疑。”我打断他，“我只是想把事情搞清楚。去吧，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
“好，我知道了，姐。”阿
金点点头，脸上是少有的严肃。
第二天，阿金一大早就出门了。铺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有些心神不宁，擦拭着柜台上的摆件，眼睛却总是不由自主地看向门口。
快到中午的时候，铺子里来了一个客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