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下打量着我,从我湿透的廉价衬衫,到我那双沾满泥水的鞋子,眼神里的鄙夷毫不掩饰。
“开个破车还敢在路上横冲直撞?你知道我未婚妻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赔得起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压迫感。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只能低着头道歉:“对不起,是我的责任,我会……”
“闭嘴。”他冷冷地打断我,“赔偿的事,我的律师会联系你。现在,你可以滚了。这里没你的事,不该你管的,别多管。”
最后那句话,他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说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这时,急诊室的门开了。
那个中年女人,也就是他口中的姜母,走了出来。
她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对那个男人说:“明轩,医生说只是受了点惊吓,没什么大碍。”
然后,她转向急诊室的方向,声音陡然拔高,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别装了!今天这个婚必须结!姜家的脸不能让你丢尽!”
我浑身一震。
原来,她就是姜雨薇,那个婚纱女。
赵明轩,她的未婚夫。
姜母,她的亲生母亲。
这就是她的“家人”。
没有一句关心,只有冰冷的命令和不耐烦的催促。
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求救了。
急诊室里传来一阵骚动。
我透过门缝,看到姜雨薇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当她看到门口的赵明轩和姜母时,那双刚刚恢复了一点神采的眼睛,瞬间又被恐惧和绝望填满,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赵明轩和姜母走进病房,开始和医生交涉,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强势。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支票是引诱,房卡是线索。别信他们。我叫姜雨薇,救我。”
我的心脏咯噔一下。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心中所有的疑团。
她不是在演戏。
她的绝望,她的求救,全都是真的。
那个信封,是她精心设计的求救信号。
空白支票是引诱,引诱我这个缺钱的倒霉蛋不要轻易放弃,继续查下去。
酒店房卡是线索,是她留给我,也是留给她自己的唯一生路。
我抬头看了一眼病房里那几个冰冷的身影,再低头看看手里的信封,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脑中成型。
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我深吸一口气,对守在门口的保镖说:“我去下洗手间。”
保镖面无表情地扫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我转身,快步走向走廊尽头,然后毫不犹豫地拐进了楼梯间,一路狂奔下楼。
我逃离了那座令人窒息的医院。
手里紧紧攥着那个信封,我打了一辆车,报出了房卡上的酒店名字。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是被她的绝望所感染,也许是骨子里那点被压抑的侠义精神在作祟。
我只知道,如果我现在走了,那个叫姜雨薇的女人,可能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酒店房间很奢华,但空无一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我按照姜雨薇短信里的提示,在床头柜的夹层里,找到了一个粉色的日记本和一叠文件。
我翻开日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