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最倒霉的一天，开车撞人，全责，估计要背上几年的债。
女司机从车里出来，竟是个身穿婚纱的女人。
我硬着头皮道歉，并准备承担所有费用。
她却抬起头，眼神中带着绝望：“与其赔钱，不如你救我一命。”
我被她的反常吓得僵在原地，这车祸似乎只是个开始。
01
雨刮器在眼前疯狂地摆动，像一对疲惫不堪的臂膀，徒劳地想推开整个世界的恶意。
车窗外的城市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一片，霓虹灯化作一团团黏腻的光晕，黏在我的视网膜上。
我叫陈默，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销售，正被车贷和裁员风波的双重焦虑压得喘不过气。
脑子里塞满了主管那张刻薄的脸，还有银行发来的催款短信。
疲惫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从四面八方将我裹挟。
就在我精神恍惚的一瞬间，一声刺耳的金属刮擦声和剧烈的撞击感，将我从混沌中猛地拽了出来。
我的身体被安全带死死勒住，额头磕在方向盘上，一阵发懵。
完了。
这是我唯一的念头。
我追尾了。
我颤抖着手推开车门，冰冷的雨水瞬间灌进领口。
眼前的景象让我的心脏骤然停跳。
一辆火红色的保时捷跑车，车尾被我的破旧国产车撞得凹陷进去一大块，惨不忍睹。
那流畅的线条，那嚣张的颜色，无一不在宣告着一个我无法承受的天文数字。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凉了，手脚发麻。
这下不是背上几年的债了，是这辈子都得搭进去。
我像个被判了死刑的囚犯，僵硬地挪到那辆跑车旁。
车门缓缓打开。
一只裹着白色蕾丝的高跟鞋，小心翼翼地探出车门，踩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
紧接着，一袭洁白的婚纱裙摆，如同盛开的昙花，从车内铺陈开来。
一个穿着婚纱的女人。
她从车里走了下来，精致的妆容被雨水打花了一些，但依旧能看出那张脸有多么惊艳。
可那双眼睛，空洞得可怕，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里面盛满了化不开的绝望。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车祸，跑车，婚纱新娘。
这一切组合在一起，荒诞得像一场噩梦。
我定了定神，挪着灌了铅的双腿走上前，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对不起，小姐，是我全责……您、您没事吧？我……我会负责所有赔偿。”
我说出“赔偿”两个字的时候，心都在滴血。
那女人缓缓抬起头，目光空洞地越过我，看向远方，仿佛在看一个不存在的世界。
她没有理会我的道歉，也没有检查她的车。
良久，她转过头，视线终于聚焦在我的脸上。
那双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责备，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
她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像是在地狱里走了几个来回。
“与其赔钱，不如你救我一命。”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周围开始有零星的路人围观，对着这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撞车了啊？”
“我的天，那女的穿着婚纱？”
“这是要干嘛？逃婚现场？”
那些声音像蜜蜂一样嗡嗡作响，搅得我头痛欲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