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房烛火摇曳,陆长生从怀中摸出半卷《道德经》残卷——这是用最后几枚铜钱从破庙老道士处换来的。
烛光下,"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几个字清晰可见。
他喃喃自语:"若天地秩序本有缺漏,逆天改命是否大逆不道?"指尖抚过小婉熟睡的脸颊,答案已刻进骨血:道在人心,不在天命!
翻至"噬命术"条目,赫然发现关键注释:"需至亲血脉为引,施术者必取纯阳之体炼'九转长生丹',且必须在血脉相连时启动,否则纯阳气会反噬施术者"。
冷汗浸透后背,他猛然想起道人签约时小婉正握着他的手——血脉相连,长生契才得以生效!
次日清晨,小婉在铜镜前梳头。
镜中映出陆长生左鬓霜雪,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描摹窗棂上雨水划出的纹路——竟是与长生契相同的符文。
陆长生佯装未见,却在药童登记时发现:玄微子亲笔批注"纯阳之体需至亲血脉为媒,方可激活"。
他佯装整理药柜,偷听两位长老密谈:"...小婉已至引气入体之龄,长生契当可完全转化,待他阳寿耗尽..."
药房烛火下,陆长生用朱砂在墙上刻下倒计时:"距廿五寿辰:三年零四十六日"。
指尖抚过《黄庭经》"纯阳之体万中无一"的记载,窗外传来小婉与玄微子的对话:"...长生契转化率已达三成,待他阳寿耗尽..."陆长生将药杵捏得粉碎——原来小婉每日送来的"安神汤",竟是加速转化的催化剂!
夜深人静,陆长生凝视熟睡的小婉。月光下,她呼吸平稳,再无咳血之症,可这平安背后...藏着怎样的阴谋?他想起《道德经》有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难道天道本就如此不公?可若真如此,他宁可逆天而行!
次日,陆长生被派去后山采药。行至半山腰,忽闻前方有声。他躲入树丛,见玄微子正与一人密谈。
"长生契转化顺利,三成阳寿已入我体。"玄微子声音冷冽,"待他寿尽之日,便是我九转长生丹大成之时。"
"那小丫头呢?"另一人问。
"至亲血脉,本就是最好的药引。"玄微子冷笑,"待纯阳之体完全激活,她自会成为丹炉中的最后一味药。"
陆长生如坠冰窟,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终于明白——小婉的病不是偶然,而是玄微子精心设计的局!噬命术需要至亲血脉为引,而小婉...正是最关键的棋子。
下山途中,陆长生心神恍惚,不慎踩空滚下山坡。醒来时,小婉正跪在身旁,眼中含泪:"哥,你终于醒了!"她捧来一碗汤药,"玄微长老说这是安神汤,能助你恢复。"
陆长生接过碗,热气氤氲中,他看见小婉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那眼神,竟与玄微子有几分相似。他强作镇定喝下汤药,却在转身时将药泼进草丛。
夜半,陆长生被剧痛惊醒。全身如万蚁噬咬,左鬓霜雪蔓延至耳际。他摸出怀中《道德经》,指尖颤抖地翻到"上善若水"篇。水至柔,却能穿石;道至刚,却以柔克刚。他忽然明白:若想破局,必须以柔克刚,以静制动。
"道在人心,不在天命。"他轻声念道,将最后一滴血滴在书页上,"我陆长生,今日立誓——必破此劫,护小婉一世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