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是在电影院,爱情片放到最动人的时刻。他的手机亮了,特殊铃声在黑暗中格外刺耳。
“薇儿心脏病发了,我得去趟医院。”他起身时碰洒了爆米花,“岁岁最懂事了,等一等我就好。”
妖管局条例在脑中回响:非生命危险不得使用法力。我只是点点头,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
那晚我在电影院等到清洁工来打扫,出门发现下起了雨。没带伞,只好站在屋檐下等雨停。透明触须不自觉探出袖口,接住冰凉的雨滴——这不算用法力吧,只是身体的本能。
第二次是在我生日那天。他特意订了旋转餐厅,蛋糕上插着22数字的蜡烛。我刚要许愿,他的手机又响了。
“薇儿需要紧急检查,我得去陪她...”他面露难色,“她一个人在医院会害怕...”
我吹灭蜡烛:“不能请护工吗?”
“你知道薇儿的情况,她心脏太脆弱了。”陆沉揉揉我的头发,“岁岁最体贴了,等一等我就好。”
他离开后,我独自吃完整个蛋糕。甜腻的奶油糊在喉咙里,像吞下一团无法融化的云。服务员过来问要不要打包,我摇摇头,腕间触须悄悄伸出来,沾了一点奶油尝了尝。真奇怪,明明是甜的,为什么心里却发苦呢?
第二十七次是在我为他准备的惊喜派对前。我花了一周时间布置场地,请来了他所有的朋友。下午五点,他打电话来说临时有事。
“薇儿需要做紧急导管手术,她家人都在国外...”电话那头传来医疗设备的滴滴声,“岁岁,等一等我就好。”
我站在满是气球和彩带的房间里,腕间触须无力地垂落。朋友小玲看不过去:“又是林薇儿?岁岁,你就这么忍下去?”
我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他说等一等,我就等。”
小玲恨铁不成钢:“你知道别人怎么说吗?说林薇儿才是陆家认可的未婚妻!”
我怔住了。想起陆沉母亲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审视,想起他从未带我去过正式场合,想起有一次他喝醉,喃喃说“要是薇儿没有生病就好了”。
那天晚上,我独自坐在布置好的派对房间里,直到彩带失去光泽,气球慢慢漏气瘪掉。腕间触须不自觉地伸出来,轻轻戳破一个粉色气球,发出轻轻的“啪”声。
第二十八次,是我们去山顶看流星雨。我准备了整整一盒他最爱吃的三文鱼寿司,每一个都仔细捏成心形。
“以后每年都来看流星雨吧。”陆沉从后面环住我,呼吸呵在耳畔,“等我们老了,就买个天文望远镜,带你去看真正的星星。”
我靠在他怀里,觉得之前所有的等待都值得。腕间触须欢喜地颤动,在夜色中发出微弱的蓝光。
然后林薇儿的电话又来了。
“沉沉...我心跳好快...”电话那端的女声气若游丝,“你能来陪我吗?我好害怕...”
山风很大,我闻到他身上有林薇儿常用的香水味,那种我永远记不住名字的昂贵花香。
“这次可以不等吗?”我轻声问,手中的寿司盒被风吹得摇晃,“流星雨还有半小时就来了。”
陆沉眼睛亮起来:“你果然最体贴了。”转身时外套扫落我精心准备的便当盒——寿司散落一地,心形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