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03
李秀芳最终是铁青着一张脸离开的。
她那些“传家宝”，被我以“新家甲醛还没散尽，放这些贵重物品怕熏坏了”为由，原封不动地让她带了回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听见她在外面压低声音对陈宇咒骂：“你看看你娶的什么媳妇！浑身长满了刺！这才第二天，就想跟我算账了！你给我看好她！”
我靠在门后，闭上眼，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客厅里一片狼藉，陈宇走进来，脸上写满了烦躁和不满。
“林晚，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他质问我，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责备，“你非要让我妈下不来台吗？她是我妈！改个密码怎么了？提一下钱怎么了？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她年纪大了，你跟她计较什么？”
我的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陈宇，你搞清楚，不是我在计较，是她在入侵！这是我们的家，不是她的殖民地！门锁是底线，财务是底线，生活方式也是底线！她今天可以改门锁，明天就可以搬进来睡我们中间！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边界感？”
“什么边界感，一家人讲什么边界感！”他烦躁地挥挥手，“你就是太敏感了！我妈不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吗？她还能真把我们怎么样？”
我看着他，感觉无比的陌生和无力。
他不是不懂，他只是不想懂。
因为维持现状，让他妈满意，对他来说是最省力、最不需要动脑子的选择。至于我的感受，我的尊严，在他的“孝顺”面前，一文不值。
我们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这是我们从认识到结婚，第一次如此激烈的争吵。
晚上，我们背对背躺在床上，中间隔着一条楚河汉界。
我能清晰地听到他手机震动的声音。
他悄悄地下了床，去了阳台。
我竖起耳朵，隐约听到他的声音，压抑而讨好。
“妈，你别生气了……晚晚她不是那个意思……”
“她刚嫁过来，还不习惯……”
“是是是，我知道，她今天做得不对，我会说她的……”
“密码？妈，要不……要不我把新密码告诉你一个人？你别告诉她。”
听到最后一句，我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我的丈夫，我选择的终身伴侣，在我和他母亲的第一次正面交锋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背叛。
他不是我们小家庭的盟友，而是婆婆安插在我身边的卧底。
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猛地掀开被子，冲到阳台，一把拉开玻璃门。
陈宇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陈宇！”我死死地盯着他，眼睛里或许已经布满了血丝，“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脸色煞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电话那头，李秀芳的声音尖锐地传来：“林晚？你偷听我们母子打电话？你还有没有教养了！”
“教养？”我对着手机冷笑，“李秀芳女士，一个私自修改别人家门锁密码，妄图掌控儿子儿媳所有生活和财务的人，跟我谈教养？你不觉得可笑吗？”
“你！你这个没大没小的东西！”
“我再跟你说一遍，也是跟你的好儿子说一遍！”我抢过陈宇的手机，开了免提，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这个家的门锁，只有我能管！这个家的钱，只有我们夫妻能动！这个家的生活，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做主！这是我的底线！如果你们谁敢再越过这条线，陈宇，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可谈的了。这段婚姻，也就到此为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