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装了！”他一把夺过我手里的书，扔在了地上，“上次宫宴，林威的事，你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皇上忘了？臣妾的父亲，是大司马。臣妾的兄长，在兵部任职。”我终于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军中的一些事，偶尔传到我耳朵里，有什么奇怪的吗？”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萧承嗣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好，好，好！”他指着我，气得发抖，“沈妤，你最好别让朕抓到什么把柄！否则，别怪朕不念及夫妻情分！”
“夫妻情分？”我笑了，笑得有些凉，“皇上扪心自问，你我之间，还有这东西吗？”
他被我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甩袖而去。
我知道，这次，我算是暂时蒙混过去了。
但是，萧承-嗣的疑心，就像一颗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地生根发芽。
而另一边，萧珏对我的怀疑，也从未停止过。
这天，我照例让宫女，把一封信，塞进王府后门的石狮子嘴里。
信里，是兵部一份关于南疆布防的绝密文件。这份文件，是我大哥冒着杀头的风险，亲手抄录给我的。
这是我下的最大的一次赌注。
如果萧珏信我，那他就能借此，彻底掌控南疆的兵权。
如果他不信，或者，这是一个他设下的圈套，那我沈家，就会万劫不复。
宫女回来的时候，脸色惨白。
“娘娘，不好了！”她跪在我面前，浑身都在发抖，“奴婢……奴婢被人跟踪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
“是皇上的人？”
“不……不是。”宫女摇摇头，“是……是摄政王府的人。他们……他们把信拿走了，还让奴婢给您带一句话。”
“什么话？”
“王爷说，他想亲自，和娘娘您，‘参详’一下棋局。”
我闭上了眼。
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终究，还是不信我。或者说，他想当面，撕开我所有的伪装。
他想知道，我这个皇后，费尽心机，到底想干什么。
4. 王爷，这盘棋，该换人下了
见面的地点，定在宫外的一处茶楼。
是摄政王府的产业。
我换了一身素净的常服，只带了一个宫女，从宫里最不起眼的角门，悄悄溜了出去。
茶楼的雅间里，萧珏已经在了。
他依旧是一身玄衣，坐在窗边，手里，把玩着两颗玉石做的棋子。
“娘娘的胆子，比臣想象的，还要大。”他看到我，没有起身，只是淡淡地说。
我挥退了宫女，在他对面坐下。
“王爷的疑心，也比臣妾想象的，还要重。”我回敬道。
他把手里的棋子，放在了棋盘上。“南疆的兵防图。这么大的礼，臣，受不起。”
“王不爷受得起，大周的江山，就快要受不起了。”
我的话，让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起了一丝涟念。
“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王爷心里不清楚吗？”我看着他，不再有任何掩饰，“萧承嗣是什么德行，你比我更明白。他登基一年，宠信奸佞，打压忠良，横征暴敛，民不聊生。再这么下去，不等外敌来犯，这大周的江山，就要从根子上烂掉了。”
“所以？”
“所以，这盘棋，该换个人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