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灵雾遇惊鸿
灵雾谷的晨雾总带着三分凉，七分润。金青艳蹲在溪边，指尖凝着淡青色的灵力，正将溪底那株带着紫纹的“醒神草”小心挖起。她指尖沾了些湿泥，蛤蟆精特有的细密鳞片在晨光下泛着微光，像覆了层薄釉的青瓷。
“嘶——”
一声压抑的痛呼从雾深处传来，金青艳猛地抬头。灵雾谷偏僻，除了偶尔路过的低阶精怪，鲜少有人来。她将醒神草收进腰间的布囊，循着声音拨开半人高的蕨类植物，只见一片开阔的青石台上，卧着只通体雪白的天鹅。
那天鹅羽毛被血染红了大半，右翼不自然地扭曲着，金色的眼瞳里满是警惕，却因伤势重，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金青艳认得他——万鸟林的白霸天，前些年在修仙界的“百族会”上见过一次。那时他振翅掠过会场，白羽映着霞光，引得满场精怪侧目，连素来高傲的孔雀精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你……”白霸天看到金青艳，眉头皱得更紧，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嫌弃，“蛤蟆精？”
金青艳手一顿，倒也不恼。自打修成人形，她听过太多这样的话——蛤蟆精生来带着“土气”，鳞片不如蛇精光滑，叫声不如百灵动听，连修炼都比旁的精怪慢半拍。她走上前，从布囊里摸出颗褐色的丹药：“这是‘清毒丹’，你翅膀上的伤是被‘腐心蛊’咬的，再不解毒，灵力就要被蛊虫吸干了。”
白霸天盯着她递过来的丹药，又看了看自己越来越僵硬的翅膀，最终还是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灵力顺着喉咙滑下，瞬间涌向受伤的右翼，那钻心的痛感竟真的缓解了不少。
“多谢。”他声音缓和了些，却还是不肯多看金青艳一眼，“我是万鸟林的白霸天，日后定当报答。”
金青艳笑了笑，没放在心上。她蹲下身，用灵力小心翼翼地梳理着白霸天被血粘住的羽毛：“腐心蛊毒性烈，你至少要在这里休养半个月。我叫金青艳，就住在前面的石洞里，缺什么就跟我说。”
接下来的日子，金青艳每天都会给白霸天送丹药和灵果。白霸天一开始还拘谨，后来见金青艳性子温和，做事又细心，便渐渐放开了。他会跟金青艳讲万鸟林的趣事——春日里漫山的桃花，秋日里成群的候鸟，还有族里那些爱攀比的孔雀精；金青艳也会跟他说灵雾谷的秘密——哪片溪谷的灵草最丰茂，哪棵古树上的蜂巢里有“蜜露”，还有深夜里会唱歌的萤火虫精。
有天夜里，灵雾谷下了场小雨。金青艳怕白霸天着凉，特意抱了床晒干的茅草去青石台。刚走近，就见白霸天正对着月亮发呆，白羽被雨水打湿，显得有些落魄。
“怎么不躲躲雨？”金青艳把茅草递给他，“虽说你是天鹅精，不怕水，但伤口碰了雨，容易发炎。”
白霸天接过茅草，沉默了片刻，忽然说：“你……不觉得我现在很狼狈吗？”
金青艳愣了愣，随即摇头：“狼狈的是伤势，不是你。上次百族会，你振翅的时候，我还觉得你像朵云呢——就是那种飘在天上，特别干净的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