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啊?”我脑子“嗡”的一声,往后退了半步,撞在廊柱上,疼得我龇牙咧嘴,却顾不上揉——我不是父王的孩子?丞相公孙恒才是我亲爹?

这个认知像颗炸雷,在我脑子里炸开。我盯着公孙恒的背影,突然觉得他那身紫袍顺眼多了——亲爹都打进京城了,还等什么?快篡位啊!赶紧把那个占了皇位三十年的老东西赶下来,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公主了!

我越想越激动,差点当场喊出声,可又怕被他们发现,只能强压着兴奋,悄悄往后退,顺着原路返回马车。一路上,我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难怪我小时候,丞相总给我送新奇玩意儿”,一会儿想“旧父王对我从来冷淡,原来不是没道理”,连马车到了公主府门口,我都没反应过来。

刚进府,就见平日里跟我最亲的美男阿辞,端着一盘冰镇葡萄迎上来,他穿着月白长衫,头发用玉簪束着,见我回来,眼里满是关切:“公主,您回来了?宫里情况怎么样?我给您剥了葡萄,降降暑。”

他递来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我却没心思吃,挥挥手让他退下。阿辞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低着头,轻声说:“是属下惹公主不快了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向来心思细腻,又容易受委屈,刚才我走神没理他,肯定让他多想了。我赶紧拉过他的手,把葡萄塞进他嘴里,笑着说:“没有,就是宫里的事有点乱,我没心思吃。阿辞,你别多想,我最喜欢你了。”

他嚼着葡萄,耳朵慢慢红了,抬头看我时,眼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温顺:“属下知道了,公主要是有烦心事,随时可以跟属下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却还在琢磨“亲爹篡位”的事——管他谁是爹,反正我只要当公主就好。从那天起,我没再进宫找母后,也没去丞相府见公孙恒,就待在公主府里,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每天早上,阿辞会端着燕窝粥来,伺候我梳洗;午后,我躺在软榻上,让美男们给我扇扇子、剥荔枝,喝新酿的梅子酒;晚上,就跟他们在花园里赏月,听人弹琵琶。三月安稳日子过下来,我先前那点“盼爹篡位”的急切,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管他谁当皇帝,只要我还是公主,能继续过这样的快活日子,就够了。

直到某天午后,府里的白玉兰开得正好,风一吹,花瓣落了一地,像铺了层白纱。我正躺在软榻上,含着颗蜜饯,看阿辞给我画扇面,突然听见院外传来脚步声,不是平日里的宫婢,而是带着几分沉重的铠甲摩擦声。

我坐起身,刚想问问怎么回事,就见两个穿玄色劲装的人走进来,膝盖“咚”地跪在地上,动作整齐划一,声线压得极低:“公主,相爷请您即刻入府一叙。”

他们腰间佩着刀,刀鞘上刻着“公孙”二字,一看就是丞相府的人。我正含着的蜜饯差点咽下去,指尖把玩着垂落的珍珠耳坠,挑了挑眉:“我爹?他倒舍得想起我这个女儿了。”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犯了嘀咕——公孙恒这三个月都没找过我,怎么突然要见我?难道是旧父王那边出了变故?我让阿辞把画好的扇面收起来,对那两个劲装侍卫说:“知道了,你们先等着,我换身衣服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