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天和黑夜呢？白天是正道，黑夜就是魔道？你们晚上睡觉，是不是就算投靠魔道了？”
“我们吃的五谷杂粮，有黑米有白米，吃黑米饭就是堕入魔道了？”
“我们的头发是黑的，牙齿是白的。那我们每个人，是不是都是半人半魔的怪物？”
我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一群弟子被我说得面红耳赤，头都快埋到裤裆里去了。
陆明远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那是惨白。
他的嘴唇在动，似乎想反驳，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发现，他引以为傲的“常识”和“道理”，在我面前，脆弱得像纸一样。
一捅就破。
大长老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知道，不能再让我说下去了。
再说下去，青岚宗几百年建立起来的道统和威严，就要被我一个人，用几句话给说崩了。
“够了！”
他大喝一声，一股强大的威压朝我压了过来。
是元婴期的威压。
想用境界压我？
天真。
我没反抗，任由那股威压把我压得单膝跪地。
我抬起头，看着他，嘴角还带着笑。
“大长老，说不过，就想动手了？”
“你这妖女，蛊惑人心，动摇我宗门根基！今日，我必将你镇压于锁妖塔，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他抬起手，准备动手了。
周围的弟子，大气都不敢出。
陆明远看着我，眼神很复杂。有愤怒，有迷茫，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惧。
他怕了。
他怕自己坚守了十几年的东西，都是错的。
我看着那只越来越近的大手，心里一点都不慌。
因为我还有最后一个，也是最精彩的一个魔术，没表演给他们看。
我缓缓闭上眼睛，然后猛地睁开。
“大长老，你确定，你要动手吗？”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力量。
“在动手之前，我劝你，和大家一起，看清楚。”
“看清楚，我体内的，到底是什么。”
说完，我不再压制。
那丝被我命名为“混沌”的黑色能量，和我体内的灵气，同时从丹田里涌了出来。
5
一黑一白。
两股截然不同的能量，从我身体里流了出来。
白色的，是精纯的灵气，带着青岚宗功法特有的平和气息。
黑色的，就是他们口中的“魔气”，狂暴，混乱，充满了毁灭的意味。
两股能量一出现，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
“果然是魔气！”
“好可怕的气息！”
弟子们吓得连连后退。
大长老的攻击也停在了半空中，他一脸凝重地看着我。
陆明远更是握紧了剑，浑身肌肉紧绷，准备随时出手。
他们都以为，这两股能量会互相攻击，然后在我体内炸开，把我炸成一朵灿烂的烟花。
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如果我还是三个月前那个刚刚穿过来的云知意的话。
但现在，爷不装了。
我摊牌了。
我意念一动。
那两股原本泾渭分明的能量，开始动了。
它们没有互相攻击。
而是……开始追逐。
白色的灵气，像一条温顺的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