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诚，你个窝囊废！整天在家就知道吃白饭，我女儿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
一个瓷碗摔在我脚边，碎成几片。滚烫的粥溅出来，烫在我的脚背上。
我没动，也没说话。
我老婆林晚儿坐在沙发上，一边涂指甲油，一边头也不抬地说：“妈，你小点声，邻居听见了多不好。”
丈母娘张翠花叉着腰，指着我的鼻子骂：“听见就听见！我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我们林家养了个吃软饭的废物！结婚三年，工作没有，孩子没有，整天赖在家里，跟个蛆一样！”
我蹲下身，伸手去捡地上的碎瓷片。一块锋利的碎片划破了我的手指，血珠子一下就冒了出来。
我把手指放进嘴里吮了一下，然后继续捡。
这就是我结婚三年的生活。我是个上门女婿，住在林家，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林家的。在他们眼里，我连条狗都不如。
“行了妈，”林晚儿终于涂完了指甲，站起来，“我弟弟小凯今天出院，你不是说要去接他吗？”
提到她弟弟林凯，张翠花的脸色才缓和了点。“对对对，看我这记性。苏诚，你，去厨房把那锅鸡汤盛出来，用保温桶装好，我跟晚儿要去医院。”
我没应声，默默地站起来，走进厨房。
那锅鸡汤，是我用文火炖了四个小时的。为了给林凯补身体，张翠花特意买了只几百块钱的走地鸡。而我的午饭，就是他们吃剩的白粥。
我把鸡汤装进保温桶，拎出来递给她。张翠花一把夺过去，还不忘瞪我一眼：“废物东西，做什么都慢吞吞的。”
林晚儿换好鞋，拿上她的香奈儿包包，临走前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 привычная (xí guàn de - habitual/usual) 的不耐烦。
“苏诚，你在家把地拖一下，碗也洗了。我们晚上回来吃饭。”
“好。”我点了点头。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墙上钟表的滴答声。我看着被张翠花摔碎的碗，看着自己被划破的手指，心里一片麻木。
三年前，我出了一场意外，记忆全失，被林晚儿的父亲，当时还是个小公司老板的林建国救了。林建国觉得我谈吐不凡，又无亲无故，就把女儿嫁给了我，想让我帮他打理公司。
可没想到，结婚没多久，林建国就突发心梗去世了。公司很快被张翠花和林凯败光。我这个被寄予厚望的上门女婿，也就成了一无是处的废物。
我不知道我的过去是什么样的。我只知道，我现在叫苏诚，是个上门女婿。我的世界，就只有这间一百多平的房子，和这一家子看不起我的人。
我拿起拖把，一点点把地上的狼藉清理干净。然后，我走进厨房，开始洗碗。
水龙头里流出的冷水，冲刷着我的手。我看着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有时候会想，我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我擦干手，接通了电话。
“喂，请问是苏教授吗？”电话那头，是一个非常恭敬的、带着点紧张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这个称呼，陌生又熟悉。
“我是。”我下意识地回答。
“太好了！苏教授，我终于打通您的电话了！”对方的声音激动得有些发抖，“我是海城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我姓刘。我们这里……我们这里有个非常棘手的病人，肾功能急性衰竭，急需移植。我们……我们想请您，亲自来主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