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点头，转头对沈屹说：“你先去吃，我晚点来找你，给你留红烧肉。”
沈屹看着他跟着李建明走进办公楼，心里莫名空了一块。他扒拉着餐盘里的米饭，扒了半碗也没尝出味道，索性放下筷子，趴在餐桌上盯着食堂门口。直到食堂的广播响起“晚餐供应即将结束”的提示音，顾淮才推门进来。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径直走到沈屹对面坐下，拿起沈屹剩下的半碗饭，就着碟子里的咸菜慢慢吃，连筷子都没换。
“指导员找你干嘛？”沈屹忍不住问，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餐盘边缘。
“没什么，”顾淮咽下嘴里的饭，声音很轻，“谈了谈下次任务的部署。”
“下次任务？”沈屹眼睛一亮，瞬间来了精神，“是上次动员会上说的‘猎蝎行动’？要端掉‘黑蝎’的老窝了？”
“黑蝎”是活跃在西南边境的武装犯罪集团，不仅走私贩毒，半年前还袭击了我方边境检查站，导致两名年轻的边防战士牺牲。“利刃”接到上级命令，三个月后联合边防部队展开“猎蝎行动”，彻底铲除这个毒瘤。沈屹早就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为牺牲的战友报仇。
顾淮没接话，只是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沈屹碗里：“快吃，饭凉了伤胃。”他的指尖碰到沈屹的碗沿，温度比平时低了些。
沈屹看着他避开话题的样子，心里的疑惑又深了点，但见顾淮不愿多说，也没再追问。他知道顾淮性子沉，遇到大事总喜欢自己扛，以前执行“斩首任务”前也这样，事后总会拉着他在宿舍阳台，就着月光把细节说清楚。可这次，顾淮眼底的疏离像一层薄冰，让他不敢碰。
第二章 裂痕渐生
接下来的一周，顾淮变得越来越奇怪。
以前每天早上，都是顾淮提前十分钟叫醒沈屹，两人一起去操场跑五公里；现在顾淮总是天不亮就出门，回来时身上带着陌生的草木味，不是训练场常见的红土气息。以前晚上加练结束，他们会坐在宿舍阳台吹晚风，聊家乡的事，聊退伍后的打算；现在顾淮要么被李建明叫走，要么回宿舍就躺在床上看书，一句话也不说，连黑豹凑到他床边，他都只是摸摸狗头，没了往日的耐心。
最让沈屹心慌的是训练时的变化。顾淮是队里的战术教官，以前带沈屹练模拟对抗时，总会精准地指出他的漏洞，甚至故意露出破绽让他练习反击；可现在，顾淮不仅不再指导他，连眼神都很少落在他身上。一次高空索降训练，沈屹因为走神，落地时差点崴了脚，顾淮就站在旁边，却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注意安全”，没有像以前那样冲过来扶他，更没有数落他的毛躁。
沈屹找他谈了两次，都被顾淮用“任务压力大”挡了回来。第三次在靶场，沈屹终于忍不住发了火。那天下午的实弹射击训练，顾淮居然在一百米精度射击中脱了靶——这在“利刃”队史上都是罕见的事，要知道顾淮曾是全军射击比赛的冠军，闭着眼睛都能打中十环。
“顾淮！你到底怎么了？”沈屹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从指导员找你那天起，你就不对劲！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我们不是最好的兄弟吗？不是说好要一起完成‘猎蝎行动’，一起退伍回家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