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猛地抽回手，力道大得让沈屹踉跄了一下，差点撞到身后的射击架。他看着沈屹错愕的脸，眼神复杂得像揉碎的星光，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只吐出一句：“沈屹，有些事，你别问了，也别掺和。”
“我别掺和？”沈屹气笑了，眼眶却不受控制地发热，“三年了，你替我挡子弹的时候怎么不说让我别掺和？我背着你从雷区爬出来的时候怎么不说让我别掺和？上次你急性阑尾炎，半夜疼得直打滚，是谁背着你跑三公里去卫生所的？现在跟我讲这个？”
顾淮转过身，背对着他，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单薄得像要被风吹散。“以前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他的声音冷得像高原的冰碴子，“沈屹，做好你自己的事，服从命令，别给队里添麻烦。”
那天下午，两人不欢而散。沈屹蹲在靶场角落，看着顾淮的身影消失在办公楼门口，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疼。他想起刚入伍时，两人挤在同一间新兵宿舍，冬天被子薄，顾淮总把暖和的那一半挪给他；想起第一次执行缉毒任务，他被毒贩的砍刀划到胳膊，顾淮红着眼把他护在身后，硬生生撂倒三个毒贩；想起去年在医院，顾淮躺在病床上，虚弱地笑着说：“沈屹，以后别那么冲动，我不能每次都救你，你得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那些画面清晰得像昨天发生的事，可现在的顾淮，却陌生得让他害怕。
半个月后，“猎蝎行动”的前期侦查任务名单公布在指挥部的电子屏上。沈屹挤在人群里，盯着屏幕看了三遍，从头到尾都没找到自己的名字，更没找到顾淮的名字。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怎么回事？”他拽住身边的战友赵磊，声音发颤，“名单里怎么没有我和顾淮？‘猎蝎行动’不是我们俩最早申请参加的吗？”
赵磊压低声音，往四周看了看，才凑到他耳边说：“听后勤班的人说，这次侦查任务特殊，是‘影子任务’，上面指定了人选，好像是……单独行动，连队长都不知道具体情况。”
“影子任务”是特种部队的最高机密任务，执行者通常需要打入敌人内部，身份绝对保密，连最亲近的人都不能告知。沈屹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就往办公楼跑，他直觉顾淮和这事有关。
他冲进李建明的办公室时，顾淮果然在，正站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份红色封面的文件——那是“利刃”部队的最高级别任务授权书。
“指导员！为什么侦查任务没有我？”沈屹喘着气问，目光死死盯着顾淮，“是不是你要去执行‘影子任务’？为什么不跟我说？”
李建明皱起眉，一拍桌子：“沈屹！注意纪律！任务安排是上级直接下达的，不是你该问的！出去！”
顾淮转过头，眼神平静无波，像结了冰的湖面：“沈屹，服从命令。”
“服从命令？”沈屹往前走了两步，胸口剧烈起伏，“那你呢？你是不是要去‘黑蝎’当卧底？那有多危险你知道吗？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起去？我可以掩护你，我们一起……”
“不行！”顾淮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沈屹，你能不能成熟点？任务不是儿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