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气!是魔气!”
“怎么回事?!哪来的如此恐怖的魔气?!”
台下顿时一片大乱,宾客惊惶四起,仙乐戛然而止。
凌羲剑尊脸色骤变,一步踏前,将我严严实实护在身后。他周身剑气勃发,凌厉的剑意冲霄而起,试图驱散那逼人的魔威,却如石沉大海,竟难以撼动那滔天魔氛分毫!
“戒备!”师尊的怒喝声响起,云缈宗护山大阵瞬间开启,光华流转。
然而,已经晚了。
轰隆隆——!
大地开始剧烈震颤,比那日万魔殿中的震动更加恐怖。
只见远天与大地相接之处,黑压压的潮水漫卷而来,旌旗蔽空,煞气冲天!那是无数狰狞的魔兵魔将,铠甲森然,刀戟如林,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
恐怖的魔威汇聚成实质般的乌云,压得云缈宗的护山光罩明灭不定,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十万魔军!
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毫无征兆地压境,兵临云缈宗!
这怎么可能?!魔尊已死,魔域大乱,他们怎可能如此整齐划一,甚至爆发出比以往更甚的凶威?
恐慌如同瘟疫,在方才还一片喜庆的正道修士中蔓延。
凌羲剑尊将我护得更紧,面沉如水,目光如电般射向魔军最前方,冷喝道:“魔头!今日乃本尊大喜之日,尔等邪祟,安敢来犯!休想伤我未婚妻分毫!”
他的声音灌注灵力,清晰传遍四方,试图稳定人心。
我也从那巨大的惊骇中回过神来,心脏疯狂跳动,一个荒谬而恐怖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入脑海——不可能…绝不可能…
魔军阵前翻涌的魔气缓缓向两侧分开。
一道身影,踏着虚空,一步步走来。
玄衣墨发,身姿挺拔,面容俊美妖异得令人窒息,肤色是久不见天日的苍白,一双深不见底的墨眸中,翻涌着猩红的戾气与疯狂。
不是他…还能是谁?!
他竟…没有死?!
我如遭雷击,浑身血液瞬间冻结,瞳孔骤然缩紧,死死盯着那个本该死在碧瞳匕首下、死在我怀里的男人。
他不仅活着,而且那身威压,竟比以往更加恐怖,仿佛…仿佛那柄淬毒的匕首,非但没能杀了他,反而彻底释放出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凌羲剑尊显然也认出了来人,脸色更加难看,握剑的手青筋暴起:“魔尊!你竟未死!”
魔尊夜刹甚至没有看凌羲一眼。
他的目光,自出现的那一刻起,就越过了万千人海,穿透了凛冽剑意,死死地、精准地锁在了我的身上。
那目光,贪婪,偏执,带着毁天灭地的疯狂和一种…几乎要将我剥皮拆骨、吞吃入腹的浓烈恨意与渴望。
我被那目光钉在原地,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已忘记。
他勾唇笑了,那笑容邪肆而暴戾,声音不高,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与混乱,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尤其是我的。
“未婚妻?”
他慢条斯理地重复着这三个字,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
然后,在无数道惊骇恐惧的目光注视下,他抬手,猛地撕裂了身上那件玄色衣袍的前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