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味通过我们的“共鸣”,传递给了千里之外的她。这大概是我唯一能报复她的方式了。
我要让她也尝尝,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我一口接一口地吃着,把桌上所有的菜都吃得干干净净。我的胃在燃烧,我的嘴唇已经失去了知觉,但我不停下。
电话那头,李月的哭喊声越来越凄厉,最后变成了微弱的呻吟。那个男人咒骂着我,说要找人废了我。
我听着,脸上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废了我?不用了,老天爷已经提前动手了。
就在这时,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我眼前一黑,整个人从椅子上滑了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意识的最后一刻,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真他妈不甘心啊。我还没让他们付出代价,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
“老公,醒醒,该吃早饭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一只柔软的手轻轻地推着我的肩膀。
我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以及李月那张带着温婉笑容的脸。
她穿着我最喜欢的那条碎花围裙,手里端着一碗白粥和一碟青菜,正关切地看着我。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一头汗。”她说着,伸手想帮我擦去额头的汗珠。
我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坐起身,一把挥开她的手,惊恐地看着她。
这不是在做梦。这触感,这场景,都真实得可怕。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活过来了?
我环顾四周,这是我们的卧室。墙上的日历,清晰地显示着日期——比我“死”的那天,正好早了一个星期。
我重生了?回到了我拿到肝癌诊断书的一周前?
李月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有些受伤地收回手,委屈地说:“老公,你干嘛呀?一大早发什么神经。”
我死死地盯着她。眼前的这张脸,我爱了五年,也被骗了五年。那张温柔的笑脸下,藏着的是怎样的蛇蝎心肠?
她见我不说话,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耐烦。
“行了,快起来吃饭吧。我今天要去王教授那里复诊,下午的飞机。我不在家这半个月,你记得按时吃饭,不许吃辣的,听见没有?”她把早餐放在床头柜上,语气熟练得像是在给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下达指令。
又是王教授,又是半个月。
上一世的我,听到这些话,只会心疼地抱住她,嘱咐她好好照顾自己。
但现在,这些话在我听来,只觉得无比的讽刺和恶心。
我看着她,突然笑了。
“好啊。”我说,“我保证,以后吃的每一样东西,都会让你‘记忆深刻’。”
李月没听出我话里的意思,只当我在开玩笑,白了我一眼,嗔道:“油嘴滑舌。快吃吧,我得去收拾行李了。”
她转身走出了卧室。
我看着桌上那碗清汤寡水的白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五年了,我吃了五年的猪食。
从今天起,这种日子,该结束了。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我最好的兄弟,大鹏的电话。
“喂,阳子,这么早打电话,有啥事?”大鹏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大鹏,”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帮我个忙,给我弄点东西。全世界最辣的辣椒,最苦的苦瓜,最酸的柠檬,最臭的臭豆腐……总之,味觉的极限在哪里,你就给我弄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