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打算一直这样哭下去？”
林无叶猛地抬头，仓库里空荡荡的，只有窗外的雨丝斜斜地飘进来，在地面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可那声音还在，带着某种金属般的冷硬，像是从影子里钻出来的：“被人欺负，被人践踏，你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吗？”
她循声望去，只见仓库最深处的阴影里，站着一个穿黑色衬衫的男生。他的头发很长，遮住了部分眼睛，露出的眼尾微微上挑，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像长时间不见阳光的纸。他指尖夹着一支燃烧的烟，烟雾在潮湿的空气里缓慢升腾，却没有散开来，反而像有生命般，绕着他的指尖打转。林无叶从未见过他，可他身上的气息却让她莫名的心悸——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奇异的共鸣，像黑暗与黑暗的相互吸引，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冰冷的水草。
“你是谁？”林无叶的声音还在发颤，却比之前多了一丝微弱的好奇。
男生缓步走过来，踩在废弃的纸张上，发出细碎的声响，那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他停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烟蒂上的火星映在他眼底，像两簇跳动的鬼火：“我是白时泽。你可以把我当成……能帮你摆脱困境的人。”
他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林无叶校服上的鬼脸，油墨似乎在他的触碰下变得黯淡，像被吸走了颜色：“他们欺负你，是因为你软弱。只要你愿意和我签订契约，我就能帮你，让那些欺负你的人付出代价。”
林无叶的心跳骤然加快，她看着白时泽眼底的火焰，又想起程芯那群人，想起母亲在厨房偷偷抹眼泪的背影，想起债主拍着家门时，父亲缩在沙发上不敢出声的懦弱。“代价是什么？”她问，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渴望。
白时泽笑了，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没有代价，只是闲来无事，帮个忙而已。”
仓库外的雨还在下，雨点砸在铁皮屋顶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像倒计时的钟。林无叶看着白时泽伸出的手，那只手苍白而修长，指尖似乎萦绕着淡淡的黑雾，黑雾在他的指尖流动，像活物。她犹豫了一秒，然后轻轻握住了那只手。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她的骨头里，在她的血液里游走，让她打了个寒颤，却又莫名觉得安心。
“契约成立。”白时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从今天起，我会保护你。”
2 他的反击
契约签订后的第一个周一，林无叶走进教室时，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那目光很沉，像影子贴在她的背上，甩不开，也躲不掉。她坐在座位上，翻开课本，却忍不住偷偷看向教室的角落——白时泽就站在那里，靠在墙上，手里依旧夹着一支烟，烟雾在他指尖缠绕，只是那烟雾似乎只有林无叶能看见，路过的同学穿过烟雾，却没有丝毫察觉。
“别分心。”白时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冷意，“程芯苒来了。”
林无叶抬头，果然看见程芯苒和方黎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杯奶茶，奶茶的盖子没盖紧，褐色的液体顺着杯壁往下滴，在地面上留下深色的痕迹。程芯苒把奶茶放在林无叶的桌子上，故意推了一下，奶茶洒出来，溅在林无叶的课本上，留下一片褐色的污渍，像干涸的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