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的那个寒春。
顾景行用一支穿心箭把我钉在城墙上——
三年后,
我发箭,先射穿他的龙椅,再掀翻整座江山。”
第一章
我醒来时。
秀儿正在窗外煎着蛋。
锅里“呲啦”作响,焦边卷翘。
和前世断气前那口断头饭一模一样。
我愣了一瞬。
墙外铁甲碰撞声骤然刺进耳膜。
沈家被抄的时间。
提前了!
我推门而出时掀翻了煎锅。
热油溅在青砖上冒起白烟。
我不顾一切冲进前院。
拉起还在接圣旨的父亲。
直冲角楼。
火苗蹿上帘子。
我踩着滚烫的青石阶狂奔。
角楼风大。
吹得父亲脸色惨白。
护城河外,火龙盘旋。
铁甲反射的火光像无数把尖刀,直指沈家匾额。
千名弓箭手把将军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爹,你看见了吗?听见了吗?”
我拽紧他的衣袖。
声音发颤却不肯松劲。
“再信皇帝,我们只能去阴曹地府团聚!”
父亲嘴唇直颤。
忠君二字卡在喉咙里。
我掏出鎏金发簪。
那是他给我的及笄礼。
也是顾景行杀我的凶器。
狠狠塞进他掌心。
簪尖刺破皮肤。
血珠滚落烫得他一震。
楼下撞门声轰然响起。
木屑四溅。
官兵开始强攻。
父亲眼里血丝纵横。
声音嘶哑:“昭昭。
爹再信你一次。”
我鼻尖发酸。
西厢房却“砰”地炸开火球。
祠堂方向浓烟滚滚。
火海里,传来侄儿的哭声。
我娘还关在祠堂厢房,
难道侄儿也在里边——
父亲拽住我:“你别去!我去”
我甩开他提裙冲向火海。
沈家已经死过一次。
这次一个都不能少!
第二章
祠堂的火舌舔上夜空。
像前世勒住我脖子的白绫。
一寸寸收紧。
我踩着滚烫瓦砾冲进院门。
嫡母横挡在门槛。
染丹蔻的手死死拉着我。
我反手掀起水桶。
冰水从头顶浇下。
牙关打颤逼得她退开。
“疯丫头!
宗祠圣地你——”
我懒得和她废话。
推开她冲进祠堂。
湿裙角扫过火舌。
“滋啦”冒起白烟。
神案上檀木匣噼啪作响。
里面是栽赃父亲的“密函”。
我徒手掰开铜锁。
指尖燎出血泡也不顾。
把密函塞进怀里。
将柳氏的血书拓本丢进火盆。
纸灰腾空像黑蝶扑向牌位。
我默念:列祖列宗。
今日换信只为雪冤。
燃着的横梁突然砸下。
我扑倒翻滚。
发尾被烧焦一片。
′父亲破门而入。
看见火海里的我瞳孔骤缩。
“昭昭!”
他冲过来抱住我。
掌心被烫得通红。
却死死护着我的头。
我把密函塞进他衣襟。
“真正叛贼是柳氏,信我,就护好它!”
父亲重重点头。
火场外脚步声逼近。
祠堂后墙“咔嚓”裂开缝隙。
我回头,这时兄长也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