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里母亲的身影若隐若现。
她站在火里对着我们摇了摇头。
“快走——昭昭——把东西放好——快走——”
“娘——”
我红着眼，咬紧牙关冲向裂墙。
出口在后面。
也通向未知深渊。
第三章
火墙裂开的一瞬。
滚烫气浪把我掀翻在地。
暗沟出口被青石板封死。
我抄起断木撬动石板。
“昭昭小心！”
父亲在身后大喊。
火星子溅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咔嚓”一声石板松动。
黑漆漆的缝隙里。
潮湿冷风扑面而来。
前世我尸体就是从这里拖出来的。
“快钻进去！”
我把侄儿塞给兄长。
弯腰顶住青石板。
手臂压得发抖。
封板突然断裂。
我脚下一滑半个身子悬空。
碎石往下掉。
黑暗里传来水声。
护城河的冰还没冻实。
父亲拽住我后领拖了回来。
我心道:“好险——”
“我决不能让自己，再死一次！”
我们匍匐前行。
膝盖被磨破泥沙渗进了伤口。
身后官兵的脚步越来越近。
火光像追命符。
火折子照亮沟壁上的刀痕。刀痕居然也还在
那是我前世垂死挣扎的痕迹。
我摇晃着挡路的铁栅栏，铁锈刺进掌心。
官兵已在十步之外。
父亲举剑劈向栅栏。
铁条缝隙变宽。
我把侄儿和兄长推了出去。
父亲按住我：“你先走！”
“父亲——”
“快走——”
我刚探身出去。
冰面咔嚓裂开。
侄儿的脚陷进冰水。
我使劲抓住他后领。
正准备叫父亲。
只见父亲的身体一僵。
官兵的刀尖抵在他背上。
“再往前，你爹人头落地！”
冰河咔嚓作响。
我一手拽紧侄儿一手死死拉住铁栏。
进是冰窟退是火海。
抬头看见对岸树林里。
一点微微火光亮起。
像是在等待。
又像在警告——
第四章
午门的铜铃响了三下。
我踩着青砖走进大殿。
金砖地面泛着冷光。
映出我一身囚衣。
顾景行坐在龙椅上。
身穿玄色龙纹绣袍。
指尖摩挲着玉佩。
目光像冰锥刺过来。
“沈昭昭，你可知罪？”
他声音不高。
却震得殿内鸦雀无声。
两侧文武百官垂首。
没人敢看我一眼。
我跪在丹墀下。
额头贴紧冰凉的金砖。
“臣女知罪”。
“但我有一事启奏。”
“哦？”
顾景行挑眉。
金冠上的明珠晃了晃。
“死到临头还想狡辩？”
“哪你就说说，我们也都听听”
顾景行带着戏谑的说道。
殿前侍卫上前一步。
长刀出鞘半寸。
我猛地抬头。
从怀中掏出绢布。
血书拓本在阳光下。
暗红字迹刺得人眼疼。
“陛下。
这是柳氏通敌的证据。”
我双手高举拓本。
声音穿透大殿。
“臣女愿戴罪立功。
自请流放北境进入军营。
查清柳氏余党。
还沈家清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