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行眼神一沉。
手紧紧扣住龙椅扶手。
“大胆!你以为凭一张纸,就能换一条命?”
他拍案而起。
龙袍翻飞。
“来人,拖出去斩了!”
侍卫上前拽住我手臂。
我却死死盯着龙椅。
“陛下若斩我,柳氏通敌的证据,就永远埋在北境冻土里了!”
顾景行脚步一顿。
目光在拓本上打转。
殿内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我掌心沁出涔涔冷汗。
突然。
他轻笑一声。
“好!朕准你所求。”
“来人,即刻押送沈家人去往北境,”
“其余人等,等到了统一送去劳力,生死不论”
金殿的风卷着寒气。
吹得我打了个寒颤。
我叩首谢恩。
余光却瞥见。
龙椅后的阴影里。
一道熟悉的身影闪过。
是他——
第五章
囚车碾过碎石路。
颠簸得骨头生疼。
父亲坐在身边。
鬓角白发又添了几缕。
押解的校尉骑马在前。
腰间佩刀晃来晃去。
我瞥见他袖中的银票一角。
印着皇家商号的纹印。
我与父亲递了个眼色。心想:
“顾景行终究不肯放过沈家啊!”。
暮色渐浓时。
驿站的灯笼亮了。
昏黄的光裹着寒气。
校尉把我们推进柴房。
木门“吱呀”关上。
落锁声像敲在心上。
“今晚风大,小心山匪。”
他隔着门冷笑着说。
脚步声渐远。
我摸出藏在发髻的火折子。
吹亮微光照向父亲。
“爹,今晚必须动手,除掉他……”
父亲双手交叠捏了捏。
眼里闪过狠劲。
驿站后厨飘来油烟味。
我贴着墙根′。
窗纸破了个小洞。
看见校尉在擦佩刀。
手边放着酒壶。
我悄悄跳出窗户绕到后厨。
灶上铁锅里烧着水正“咕嘟”冒泡。
我把水装了一些在桶里,提起水桶藏在门后。
校尉醉醺醺进来找水。
我猛地将水桶倒扣。
滚水顺着他右手浇下,校尉的手瞬间通红。
趁着校尉慌乱我用簪子插进了他的心脏。
“啊——”惨叫划破夜空。
因为来不及补一下,我怕他死不了。
急忙抓起灶灰撒过去,正好蒙了他的眼睛。
转身撞开柴房门。
“爹!
山匪来了!”
父亲提起柴棍冲出去。
与闻声赶来的兵卒正想交手。
只见校尉躺在地上呻吟。
还有口气,但终究是活不了了。
我马上指着后院墙头。
“山匪刚翻过去!
抢了校尉的钱!弄伤了校尉。”
兵卒们乱作一团。
举着火把追出去。
我扶着父亲退回柴房。
他掌心的汗浸湿我的衣袖。
窗外传来马蹄声。
是兵卒追山匪的动静。
我看着父亲焦黑的袖口。
突然发现。
他藏在身后的左手。
攥着半枚带血的兵符。
我赶紧握住他的手,对他摇摇头……
第六章
北境的风夹着雪沫,刮得人脸颊生疼。
我裹紧破旧棉袍,蹲在质子府墙外。
墙内传来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