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苏将军！」她扑到担架前，声音都在抖。
军中医官检查后，沉重地摇头。
「箭伤太重，有一箭离心脉只差毫厘……能否醒过来，看造化了。」
「不……不会的！」林婉儿眼泪夺眶而出，「他不能死！他不能死！」
她抓住医官的手：「让我来！我知道一种家传金疮药，或许有用！求您让我试试！」
医官看着「他」癫狂的样子，叹了口气：「也罢，死马当活马医吧。」
林婉儿寸步不离地守在苏砚床边。
清理伤口，敷药，喂水，擦身……
她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什么都亲力亲为。
只有亲自照顾他，她才放心。
夜里，她握着他冰凉的手，低声哽咽。
「砚哥哥……你不准死……你答应过要娶我的……」
「我等了你十二年……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你醒过来……醒过来看看我……我是婉儿啊……」
「你送我的玉佩……我一直戴着……你看一眼……」
她絮絮叨叨，把那些不敢相认的恐惧、多年的思念，全都说了出来。
反正他昏迷着，听不见。
说到伤心处，眼泪一滴滴落在他手背上。
几天几夜，她不眠不休。
累极了就趴在床边眯一会儿。
所有人都劝「他」休息，说苏将军怕是挺不过来了。
但林婉儿只是摇头，固执地守着他，一遍遍换药，一遍遍呼唤。
或许是她的诚心感动了上天。
或许是她的药方真的起了作用。
第五天清晨，苏砚的高烧终于退了。
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守在一旁的林婉儿喜极而泣。
「将军！您醒了！太好了！您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苏砚虚弱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水……」
林婉儿赶紧小心扶起他，一点点喂他喝水。
「我……睡了多久？」他问，气息微弱。
「五天了！将军，您吓死大家了！」林婉儿抹着眼泪笑。
苏砚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憔悴的面容，轻声道：「辛苦你了……小林子。」
「不辛苦！将军没事就好！」林婉儿笑着摇头。
她仔细替他掖好被角，转身想去端粥。
却没注意到，身后苏砚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而深邃。
10
苏砚的身体慢慢恢复。
他能坐起来了，能自己吃饭了，能下地慢慢走动了。
林婉儿高兴之余，又开始担心。
她怕他想起昏迷前自己对视的追问，怕他注意到自己过于关切的眼神。
照顾他时，更加小心翼翼，尽量少说话。
但这天喂药时，苏砚忽然开口。
「小林子。」
「嗯？将军有何吩咐？」林婉儿低头搅着药碗。
「我昏迷的时候，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苏砚声音平静。
「梦到什么了？」林婉儿顺口问。
「梦到……小时候的一些事。还梦到有人一直在叫我，在我耳边说了很多话。」
哐当！
药碗从林婉儿手中滑落，摔得粉碎。
褐色的药汁溅了她一身。
她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慌忙蹲下去捡碎片。
「小的……小的手滑了！这就去重新煎一碗！」
她手忙脚乱，手指被碎片划破也浑然不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