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谢尔盖打了个酒嗝,酒气喷得米哈伊尔一皱眉:“你自己喝多了吧?上回你把刹车油当伏特加,喝了一口直吐,还骂酒厂偷工减料兑了煤油!”

众人跟着哄笑,米哈伊尔气得直跺脚,刚要再说什么,德米特里已经抓起背包,顺手揣了瓶伏特加往门外走:“我先走了!你们别喝太晚,记得把防冻液找着,别明天开警车半路冻住!”

他摇摇晃晃刚走到楼下,就听见楼上传来米哈伊尔的怒吼:“叶夫根尼!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紧接着是玻璃瓶落地的脆响,“哗啦” 一声碎得彻底,然后是一声惨叫,比被熊挠了还惨。

德米特里抬头,正好看见叶夫根尼像灌了铅的破麻袋似的 “咚” 一声砸进雪堆,雪沫子溅起半人高。米哈伊尔探出头,指着雪堆里的人骂:“偷我防冻液就算了,还敢偷我留着配黑面包的珍藏酸黄瓜!你当我是软柿子捏啊!”

德米特里揉了揉眼睛,摇摇头 —— 在毛国,为了防冻液和酸黄瓜打架太正常了。他转身继续往车站走,心想:算了,反正他们明天醒了,说不定连自己把谁扔下楼都忘了,顶多记得少了罐酸黄瓜。

德米特里的皮靴在融雪和泥水里踩出 “咕叽咕叽” 的响,每一步都像在跟泥巴拔河。末班车的排气管冒着黑烟,黑得能把路边的白桦树都染灰,正准备跑路。他左手攥着皱巴巴的车票,右手举着半瓶冻得挂霜的伏特加,像头被惹毛的棕熊般猛冲:“喂!等老子一分钟!再走我就把你上次偷喝我伏特加的事告诉你老婆!”

司机彼得探出头,脸皱得像晒干的酸黄瓜,扒拉方向盘的手都带着不耐烦:“再晚十秒,你就得裹着大衣在路边土豆窖里跟耗子挤着睡!”

德米特里一屁股砸在最后排座位上,震得座椅都 “吱呀” 响,刚喘匀气就拧开伏特加瓶盖,琥珀色酒液刚滑进喉咙,车身突然狠狠颠了一下 —— 前轮碾过块半埋在泥里的石头,酒洒了半口在裤腿上,冻得他一激灵。他晃了晃酒瓶,对着前排打瞌睡的老太太咧嘴笑:“这路啊,比我丈母娘冬天的脾气还拧巴,说颠就颠,一点不打招呼!”

酒劲上来得快,德米特里盯着窗外飞逝的白桦林,眼皮越来越沉,连树影都看成了晃悠的伏特加瓶。等他再睁眼,车窗外已经飘着细碎的雪粒子,“别列佐夫卡镇” 的木牌在路灯下泛着冷光,字都冻得有点模糊。

乘客们踩着雪下车,他刚要起身,一道黑影擦着他口袋掠过 —— 是个戴兜帽的小子,兜帽拉得快遮住眼睛,手里正攥着他印着警徽的钱包,脚步飘得像喝了假酒!

“小兔崽子!” 德米特里的酒劲瞬间被吓飞一半,手比脑子快,一把揪住对方兜帽。兜帽滑落,露出满头乱蓬蓬的金发,小子慌得直跺脚,猛地挣开就往车外冲,差点摔个嘴啃雪。

德米特里边骂边追,雪地里的脚印歪歪扭扭,很快就跑出了小镇,追到一片荒无人烟的树林边。

终于,他一个飞踹把小偷踹翻在地,雪溅了小偷一脖子。小偷倒也机灵,就地一滚爬起来,照着德米特里面门就是一记摆拳 —— 拳头挥得跟风车似的,一看就是在酒馆跟醉汉学的半吊子功夫。

德米特里早有防备,侧身一躲,顺带伸脚绊了他一下,小偷 “哎哟” 一声差点摔个狗吃屎,还不忘回头骂:“你个老酒鬼!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