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声闷响，像是西瓜从高处摔碎的声音，但更加湿重，更加骇人。
啪——
第二声，伴随着更多尖叫。
我的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小茜的手像铁钳一样抓着我的胳膊，指甲掐进我的肉里。
啪——啪——啪——
一声接一声，总共四十八次，那可怕的摔碎声撞击着我的耳膜。每一响都让我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一下。我死死闭着眼睛，但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肢体碎块溅落一地的画面。
“结束了。”小茜最后轻声说，她的手终于稍稍放松。
那一刻，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挣脱她，发疯似的冲向楼道。我必须找到小荷，必须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一口气跑上六楼，推开天台的门。
眼前的景象让我愣在原地。
小荷站在天台中央，神情平静得可怕。她身边站着几个人：一个体型壮硕的男人坐在一台老式电视机前，正专注地调频；一个中年大婶在追着自己三四岁的孙子，叫他不要乱跑；还有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瘦高男人靠在栏杆上抽烟。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天台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我想象中的血腥场面。只有小荷的双手沾满鲜血，她正用一块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
“小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几乎是吼着问道，声音因恐惧和奔跑而嘶哑。
小荷叹了口气，看向那个壮硕的男人：“让她自己看吧。”
男人点点头，终于从老式电视机前抬起头。我这才注意到，那台电视机根本没有插电，屏幕上却闪着雪花点。
“最好坐下，孩子。”壮硕男人说，他的声音出奇地温和，“接下来的内容可能...不太好接受。”
我僵在原地，不知所措。小荷走过来，轻轻拉着我坐到电视机前的一个破旧沙发上。
“这是什么？那些尸块...楼下...”我语无伦次。
“看着屏幕，默默。”小荷的声音里有种我从未听过的疲惫，“看完你就明白了。”
壮硕男人转动调频旋钮，雪花点逐渐凝聚成模糊的图像。然后，我看到了张大爷的脸。
但不是死后的张大爷，而是年轻许多的他。屏幕上，他正对着一个蜷缩在角落的小女孩拳打脚踢。
“赔钱货！就知道哭！”屏幕上的张大爷怒吼着，一脚踢在女孩腹部。
女孩痛苦地蜷缩起来，但咬着唇不敢哭出声。我认出那是年幼时的房东阿姨——李阿姨。
图像变换，现在显示的是张大爷的中年时期。他正在对一个年轻女子拉拉扯扯，女子试图挣脱，却被他一把推倒在沙发上。
“装什么清高？你租我的房，不得付出点代价？”他狞笑着压上去。
画面再次变化，这次是现在的张大爷。他醉醺醺地拿着皮带，抽打着一个瘦弱的少年——他的亲生儿子。少年不哭不喊，只是用仇恨的眼神盯着父亲。
“看什么看？白眼狼！要不是老子养你，你早饿死了！”
图像闪烁得越来越快，展示着张大爷一生中无数暴行。虐待妻儿、性骚扰租客、甚至参与过一起至今未破的强奸案...最后画面定格在他胸口插着刀，瞪大眼睛死去的场景。
“可是...谁杀了他？”我喃喃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