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时间感慨，径直走向堂屋。爷爷在梦里说得很清楚：东南墙角从下往上数三行，从右往左数第七块砖。
木门变形得厉害，我费了好大劲才拉开它，门轴发出的声音像是垂死者的呻吟。
堂屋内阴暗潮湿，弥漫着霉烂和尘土的气息。阳光从屋顶的破洞射入，在满是灰尘的空气中形成一道光柱，照见无数飞舞的尘埃。蜘蛛网像幔帐一样挂在梁上，随着我的闯入轻轻晃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刚刚匆匆躲藏起来。墙角堆着一些杂物，阴影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但当我定睛看去，又什么都没有。
我找到东南墙角，扫掉厚厚的蜘蛛网，按照爷爷指示的数着砖块。就是这块了，看上去与其他砖头毫无二致。
砖是砌死的，我只好用钥匙一点点抠挖缝隙中的灰浆。过程中，我总觉得背后有视线盯着我，但每次回头，都只看到空荡荡的屋子和随风轻摆的蛛网。空气中似乎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腐臭味，让我莫名紧张。偶尔，我似乎听到细微的刮擦声，像是指甲在木头上划过的声音，但当我停下动作仔细听时，又什么都听不到了。
半小时后，我终于取下了那块砖。后面有个小洞，里面放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东西。
我颤抖着手取出它，揭开层层油布，眼前赫然出现一块金黄色的圆饼。我掂量了一下，大概有半斤重。用衣袖垫着咬了一口，上面留下清晰的牙印——是真金！
我的心狂跳起来，几乎能听到血液在耳中奔流的声音。打开手机计算器一算，这块金饼的价值刚好够全款买下我看中的那辆车。
狂喜之余，我没注意到墙角深处，那双眼睛正静静注视着一切。黑暗中，有什么东西轻轻动了一下，又归于寂静。一阵冷风吹过，带来远处林浩若有若无的歌声："敬个礼呀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
第三章 灾祸接连
回到家，我带着好烟好酒，宣布要带父母去旅游，回来就提车。小婶垂着眼皮，瓜子皮嗑得飞起："咱们老林家就林默一个出息娃。"她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是真心夸赞还是暗含讽刺。她的独眼偶尔抬起，瞥向我时带着一种难以解读的情绪。
我陪叔伯们喝到半夜，劣质白酒烧得喉咙发痛，但也让我飘飘然起来。吹嘘自己在城里的"成功"，没守住爷爷"别告诉任何人"的警告，酒后失言提到了老宅藏金的事。
"你们是不知道，那老宅墙里啊，藏着爷爷留下的..."话说到一半，我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仿佛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擦过我的后颈。我猛地回头，却只看到摇晃的门帘。
"藏着什么？"小叔凑近问，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
"没，没什么。"我打了个寒颤，酒醒了一半，但为时已晚。
凌晨时分，一声巨响和随后的尖叫声将我从醉梦中惊醒。那声音像是天崩地裂，震得床铺都在抖动。
"老宅塌了！死人了！"是小婶的声音，尖利得几乎撕破夜幕。
死的是小叔。他深夜去挖老宅墙根，结果被坍塌的墙体活活砸死了。当人们把他从废墟中拖出来时，已经面目全非，浑身是血，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把铁锹。最诡异的是，他的脸上凝固着一个极度惊恐的表情，眼睛瞪得老大，仿佛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