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的心脏猛地一跳:“火灾?官方报道过吗?”
周志强摇了摇头,眼神暗了下去:“没报,当年厂里说是‘设备故障引发小火,无人员伤亡’。其实我们都知道,李建国死了,而且火不是意外,是人为的。”
“为什么这么说?” 李羽立刻追问。
“因为火灾前一天,李建国找过我,说要交一份‘举报材料’,说厂里有人偷工减料,用劣质棉花做原料,还把不合格的产品当合格的卖。” 周志强的声音压低了些,“他说他有证据,要交给上级。结果第二天就着火了,他的办公室也被烧了,举报材料也没了。”
陈砚拿出怀表,递给周志强:“您见过这个吗?”
周志强接过怀表,翻到内侧看到 “19930817” 和 “纺” 字时,手突然抖了一下:“这是…… 当年厂里给技术科的纪念品,每个科长一个,表盘内侧的数字是发怀表的日期。但李建国的怀表,当年不是在火灾现场被烧没了吗?怎么会在你们手里?”
陈砚没回答,而是问:“当年火灾的经办人是谁?除了您,还有谁知道李建国的举报材料?”
周志强皱着眉想了半天:“经办人是当时的厂长,赵卫东,还有保卫科的科长,孙大勇。举报材料的事,李建国只跟我说过,没跟别人提过…… 不对,他妻子张桂兰应该知道,因为那天他去我家送材料时,张桂兰也跟着来了,在门口等他。”
陈砚的脑子里突然串起一条线:张桂兰掌心的符号、怀表上的日期、1993 年的火灾、消失的举报材料…… 凶手杀死张桂兰,画下奇怪的符号,是不是在寻找当年的举报材料?
“赵卫东和孙大勇现在在哪?” 陈砚问。
周志强叹了口气:“赵卫东五年前中风,现在瘫在医院里。孙大勇……2000 年就辞职了,听说去了南方,再也没回来过。”
离开养老院时,李羽的手机响了,是技术科打来的。挂了电话后,李羽的脸色变得凝重:“陈队,技术科在张桂兰家的电话亭里提取到了指纹,除了张桂兰的,还有一个人的 —— 是孙大勇的。”
陈砚停下脚步,看向远处的 L 城老城区。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在纺织厂的废弃厂房上,厂房的烟囱像一根黑色的针,扎在灰蒙蒙的天空里。他突然想起五年前小王手里的那张报纸,头条标题应该是 “L 城纺织厂旧案重启调查”,而小王当时说的话,现在清晰地响在他耳边:“陈队,当年的事不对劲,有人在掩盖真相……”
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匿名短信,内容只有一行字:“下一个,在纺织厂旧址。”
匿名短信的文字像冰锥扎进陈砚的眼底。他立刻调派警力封锁纺织厂旧址,自己则带着李羽驱车赶往西区 —— 那里曾是 L 城的工业心脏,如今只剩断壁残垣。
纺织厂大门的铁栅栏锈迹斑斑,“L 城纺织总厂” 的金属牌匾掉了一半,斜斜地挂在门柱上。陈砚推开虚掩的侧门,脚底踩碎的玻璃发出刺耳的声响。厂房内部弥漫着机油和霉味,阳光透过破损的屋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斑,照亮空中漂浮的灰尘。
“陈队,这边!” 李羽的声音从细纱车间方向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