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针震街
针尖刺入第七个病人的风池穴时，我的手指突然抖了一下。
银针在皮下传来的震颤不对。
不是眼前这个肺痨患者的心跳频率，而是更远处——三十二条街外朱雀大街上，某种熟悉的震动节奏正顺着青石板路传来。我猛地抽回手，病人后颈立刻渗出一线血珠。
"晏先生？"小药童冰凉的手指按住我手腕。
我甩开他冲出门槛。暴雨刚停，屋檐滴水声干扰着判断，但那种特殊的三十六叠浪针法绝不会错。整个大梁只有两个人会使，一个是我，另一个......
"看好医馆。"我抓起门边的竹杖。
青石板在脚下发烫。针尖残留的震动像毒蛇信子，舔舐着我的耳膜。拐过第三个巷口时，腥臭味突然浓得能尝出来。我竹杖点地，触到一滩粘稠的液体。
"让开！"铁甲碰撞声里混着萧沉雪的呵斥。
我侧身贴在墙边。银针从袖口滑出，借着针尖反馈的震颤，在脑海中拼凑出画面：五步外躺着具华服尸体，太阳穴上插着的定魂针完全倒逆。更远处宫墙砖缝里，嵌着几粒寒铁碎屑——和萧沉雪那把御赐佩刀的材质一模一样。
"晏瞎子？"萧沉雪的刀鞘抵住我喉结，"你来得倒快。"
我听见她铠甲下旧伤结痂的撕裂声。三年前那晚也是这样，她带着寒铁刀闯进太医院，刀刃剜出我眼球时带着同样的血腥气。
"将军的刀法退步了。"我故意让银针擦着她颈动脉飞过，"杀太子居然留下寒铁屑。"
她突然掐住我后颈往前带。我鼻尖撞上太子尸体的太阳穴，逆转的定魂针还带着体温。针尾刻着细密的螺旋纹——不是我的手法，但足够以假乱真。
"本将的刀..."她声音突然压低，"两个时辰前就断了。"
远处传来尖利的笑声。我浑身汗毛倒竖，银针在掌心疯狂震颤。九千岁的邪功像蜘蛛网罩下来，太子尸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那老妖怪在隔空吸食经脉精气。
萧沉雪突然往我手里塞了块硬物。触感像是折断的刀尖，内侧刻着凹凸纹路。还没摸清形状，她突然高喊："逆贼晏无明刺杀太子！"
羽林卫的弩机同时绷紧时，我听见小药童在屋顶掀瓦片的声音。这小子总能在关键时刻弄出逃生通道。但这次瓦片下还藏着别的东西——某种机关转动的咔嗒声，和我掌心的断刀纹路莫名契合。
九千岁的笑声突然逼近。我拽着断刀扑向排水沟，后颈掠过一道阴风。污水灌进衣领时，摸到沟底嵌着半块青铜罗盘。
罗盘中心的凹槽，刚好能放下萧沉雪给的断刀。
第2章 玉佩牵丝谜
污水还在顺着衣领往下淌。我攥着青铜罗盘的手指发僵，九千岁的笑声像蜘蛛腿在脊背上爬。
"先生！"小药童从屋檐倒挂下来，冰凉的手指往我掌心塞了块东西。玉佩温润的触感混着血腥气，边缘还带着体温——这小子又偷东西了。
银针滑出袖口。针尖刚碰到玉佩表面，细微的震动就顺着指尖炸开。内壁刻着两道凹痕，针尾传来的反馈清晰地拼出"牵丝"二字。
屋顶瓦片突然哗啦作响。我拽着小药童滚进排水沟深处，九千岁的掌风扫过头顶，带起一阵腐臭味。暗渠里飘着半张宫绢，萧沉雪的断刀纹路在黑暗中泛着青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