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走水道。"我掰开玉佩暗扣,里面掉出粒药丸。小药童突然按住我手腕摇头,他总能用动作表达复杂意思——这玩意吃了会变成太子那样的傀儡。

排水沟尽头传来铁甲碰撞声。我把罗盘塞给小药童,银针在掌心排成扇形。针尖刚触到水面,就捕捉到三十丈外柳夫人的脂粉香——这女人永远挑最要命的时候出现。

"晏郎好狼狈呀。"团扇轻摇带起香风,她鞋尖踢了踢我手里的玉佩,"太子戴这玩意三年了,昨夜突然发狂咬死两个宫女。"她往我怀里塞了块绢布,"看看这个。"

绢布残片脆得像陈年血痂。针尖刚碰到边缘,熟悉的龙纹震颤就让喉头发紧——这是先帝晚年废止的盘龙玺印纹,盖在剜目那晚的密旨上。

"萧将军当时接到的可不止一道旨意呢。"柳夫人突然掐我大腿,"那丫头来了!"

排水沟突然灌进刺目的光。萧沉雪持刀的身影逆光而立,刀尖滴落的血在青石板上烫出小洞。她铠甲缝隙里渗出的血线不对劲,不是旧伤崩裂的鲜红,而是带着蓝光的粘稠液体。

针囊在腰间自动弹开。我甩出七根银针钉住她周身大穴,针尾传来的震颤让我头皮发麻——她经脉里游走的根本不是淤血,是师父独创的锁心针。

"别看..."萧沉雪突然单膝跪地,佩刀当啷一声砸在罗盘上。刀柄裂开的瞬间,掉出半截黄绢。柳夫人倒吸凉气的声音比九千岁的笑声还刺耳。

小药童突然扑向萧沉雪后颈。他手指翻飞如蝶,从她发髻里拆出三寸长的铁签——皇宫密档室的机关钥。这孩子解机关时根本不像个哑巴,倒像在奏乐。

"密旨...是假的..."萧沉雪咳出的血沫里带着冰碴,"当年那刀...必须砍偏三寸..."她突然抓住我手腕往胸口按,铠甲下藏着道陈年刀疤,正好是心脏上方三寸。

柳夫人的团扇啪地合拢。排水沟突然剧烈震动,九千岁的邪功震裂了头顶的青石板。我摸到萧沉雪佩刀内侧的凹槽,和小药童偷来的机关钥严丝合缝。

"要来了。"我捏碎玉佩里的药丸,紫色粉末在污水里组成诡异的图腾。小药童突然撕开衣领,他锁骨下方的黥纹正在发光——和罗盘背面的异族文字一模一样。

萧沉雪猛地拽过我衣领。她染血的嘴唇擦过我耳垂时,吐出的每个字都像冰锥:"疯医圣的牵丝针...在九千岁手里..."

第3章 金针锁心劫

萧沉雪的身体突然绷直,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嘶鸣。她铠甲下的肌肉扭曲蠕动,像有什么东西在皮下钻行。

我一把扯开她的护心镜。

银针刚触到皮肤,针尾就疯狂震颤。她心脉处有三道诡异的金线游走,每根都细如发丝,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规律——这不是淤血,是活的。

"牵丝针。"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里炸开。

禁术"透骨观脉"需要以血为引。我指尖蘸血,在她心口画下三道符纹。银针刚刺入第一道穴位,那三根金针突然暴起,如毒蛇般朝我面门射来。

"咔!"

小药童的手突然横插进来。他的五指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指节咔咔作响,竟硬生生在半空中截住了金针。针尖离我眉心只差半寸。

这孩子的手指像有自我意识,指腹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机关锁的齿轮在转动。金针在他掌心挣扎,却被他一点点拆解、重组,最终化作三枚细小的金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