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雪猛地咳出一口黑血，睁眼的瞬间，瞳孔里闪过一丝蓝光。
"九千岁……在炼人丹。"她声音嘶哑，像是从地狱里挤出来的。
我低头看向她的佩刀。刀鞘缝隙里渗出黑色血珠，一滴一滴砸在地上，竟腐蚀出细小的坑洞。刀身微微震颤，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
"先生！"小药童突然拽我袖子，指向排水沟深处。
黑暗中，一双双猩红的眼睛亮起。
是羽林卫——不，不对。他们的动作太僵硬，铠甲缝隙里渗出同样的蓝光。每个人的太阳穴上都插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尾刻着螺旋纹。
傀儡。
萧沉雪挣扎着站起身，佩刀在她手里嗡嗡作响。她低声道："刀里有东西。"
我摸向刀柄，指腹触到内侧的凹槽。那里藏着一截黄绢，已经被血浸透，但针尖传来的反馈依然清晰——是先帝的笔迹，却带着九千岁独有的邪气。
"密诏是假的。"我冷笑，"他篡改了旨意。"
萧沉雪突然按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她盯着我，一字一顿："当年那一刀，我必须砍偏三寸。"
我愣住。
她的眼神不像是在说谎。可如果那一刀是故意的，为什么我的眼睛还是没了？
小药童突然扯开自己的衣领。他锁骨下的黥纹此刻完全显现，竟是一幅微缩的皇陵地图。纹路延伸至肩膀，最终停在心口——那里刻着一枚针形印记，和萧沉雪心脉处的金针一模一样。
柳夫人的声音从暗处飘来："疯医圣的牵丝针，可不是谁都能用的。"
九千岁的笑声再次逼近，这次近得仿佛贴在耳边。排水沟的墙壁开始龟裂，碎石簌簌落下。
萧沉雪猛地推开我，佩刀横斩，刀锋劈开一道黑影。那东西落地后竟还在蠕动，像一团被斩断的蛛丝。
"走！"她低吼，"去皇陵！"
小药童已经翻开了排水沟底的石板，露出下方幽深的密道。他的手指在机关锁上飞速拨动，锁芯咔哒作响，像是某种古老的密码。
我最后看了一眼萧沉雪。她的铠甲已经被黑血浸透，可握刀的手稳如磐石。
"别死。"我说。
她扯了扯嘴角："你欠我的，还没还清。"
密道在身后闭合的瞬间，我听见九千岁的尖啸，以及——
萧沉雪的刀，斩裂了什么活物的声音。
第4章 血池密诏现
密道里的血腥味浓得能尝出铁锈味。小药童的手指在墙上摸索，指节发出机关转动的咔嗒声。我银针贴着地面飞出去，针尾传来的震动勾勒出前方景象——十二具小尸体排成星斗状，每具天灵盖都被掀开。
"别动。"我按住小药童肩膀。
九千岁的黑袍拖过青砖，像毒蛇蜕皮的声音。他枯瘦的手指正从最后一具尸体里掏出脑髓，粘稠的液体滴在丹炉上，腾起蓝色火焰。
丹炉旁锁着个人形。铁链穿过琵琶骨，白发垂在地上像死去的蛛网。我针尖刚颤了一下，那人突然抬头——师父空洞的眼窝里爬出银色丝线，正随着九千岁的动作起舞。
"乖徒儿。"九千岁没回头，声音却贴着我耳根响起，"你师父的牵丝针，可比你学的好多了。"
小药童突然冲出去。他双手按在最近的铁链上，皮肤下的黥纹亮起血光。锁链哗啦作响，师父的身体猛地抽搐，嘴里吐出大团银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