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锐看着凌玄子那双过于平静的眼睛，心里那股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浓。但这个案子，这诡异的秽气，还有对方一语道破自己的能力，都让他无法拒绝。他直觉感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或许能解开困扰他多年的谜团，甚至……找到让他变得如此“异常”的根源。
“好。”秦锐吐出两个字，声音有些沙哑，“我跟你。”
凌玄子微微颔首，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弧度。
城中村暗影与净仙秘社
城市的霓虹无法照亮所有角落，比如“三湾弄”这片巨大的城中村。这里仿佛是A市这具光鲜躯体上一块顽固的癣，拥挤、嘈杂、自成一体，法律和秩序在这里显得有些稀薄。各种气味——饭菜香、垃圾腐臭、劣质香水味、尿骚味——混杂在潮湿的空气里，拧成一股令人窒息的绳缆。
秦锐开着那辆快要报废的桑塔纳，副驾驶坐着凌玄子。车窗摇下，喧嚣的市声涌了进来。
“那东西的痕迹，最后消失在这附近。”秦锐指了指前方迷宫般的巷口，眉头紧锁。那缕黑色的秽气进入这片区域后，就像水滴汇入大海，变得难以追踪。但他能感觉到，一种更庞大、更沉闷的“污秽感”弥漫在整个区域的上空，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凌玄子闭目感应了片刻，轻声道：“好浓的‘瘴’。不是天然形成，是长期汇聚的贪念、愚昧、绝望，还有……香火愿力，被扭曲后的产物。”他睁开眼，目光锐利地扫过路边那些挂着“占卜”“问仙”“改运”招牌的小店，“藏污纳垢，正是此类邪祟最好的温床。”
两人下车，融入人流。秦锐凭着刑警的本能和那点微弱的感应，凌玄子则看似随意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行人、乃至建筑物的格局。
这里的人脸上似乎都带着一种共同的疲惫和麻木，但偶尔，又能看到一些人眼中闪烁着一种异样的狂热。他们看到几个行色匆匆的人，手里提着统一的黑色塑料袋，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
“跟着他们。”凌玄子低声道。
巷子越走越深，光线愈发昏暗。两旁的墙壁布满苔藓和涂鸦，晾衣竿横七竖八，挂着看不出颜色的衣物。最终，那些人在一栋不起眼的五层旧楼前停下，警惕地四下张望后，快速闪进楼洞。楼洞口没有任何标识，但秦锐注意到，门口角落撒着一些奇怪的灰白色粉末，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圈。
“是香灰混了骨粉，用来辟邪……或者说，防止里面的‘东西’外溢，也防外人窥探。”凌玄子解释道，眼神冷了几分，“看来找对地方了。”
他们没有贸然进入。而是在对面一家油腻的小餐馆坐下，点了两碗面，假装吃饭，实则观察。短短半小时，他们看到不下十拨人进入那栋楼，有衣着光鲜的白领，也有浑身尘土的民工，无一例外，脸上都带着那种混合了渴望与虔诚的诡异神情。
老板娘过来收拾桌子时，秦锐亮了一下警官证，压低声音：“对面那楼，是干什么的？”
老板娘脸色瞬间变了，眼神躲闪，连连摆手：“不知道不知道！警官，我们做小生意的，什么都不知道！”她慌乱地擦着桌子，声音发颤，“那些人……惹不起的！你们也最好别打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