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它一直都在那里,只是之前隐形了。 臧三的呼吸骤然屏住!不是梦!是真的! 他感到心脏狂跳,手心里全是冷汗。那台机器静静地立在那里,红色的投币口像一只等待献祭的独眼,冷漠地凝视着黑夜。 干,还是不干? 就在他内心天人交战之际,一个粗鲁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滚开!臭要饭的!挡你爷爷的路了!” 臧三一个趔趄,被人粗暴地推到一边。他回头,看到一个满身酒气、穿着背心、露出狰狞纹身的光头壮汉,正骂骂咧咧地走过来。这是附近有名的混子,叫彪哥,专门欺负流浪汉和小商贩,臧三以前就没少挨他的揍,被他抢走好不容易讨来的零钱。 彪哥显然也刚喝完酒,脸色通红,眼神浑浊,根本没认出裹在破棉袄里的臧三是谁,只觉得挡路了,顺手一推。 他摇摇晃晃地,正好走向那个街角,看样子是要抄近路去另一边。 一瞬间,所有的犹豫、恐惧、残存的良知,都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恨意和恶念冲得稀巴烂! 是彪哥!这个王八蛋! 一个清晰的、黑暗的计划瞬间在臧三脑海里成型。 他猛地从报刊亭后冲出来,速度快得不像个饿了好几天的人。他手里紧紧攥着那枚昨晚捡到的、同样诡异的红色硬币——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又把它捡了回来,像是某种预感。 他几乎是以冲刺的速度跑到贩卖机前,在那光头彪哥刚刚走到机器对面街道的瞬间,将红色硬币塞进了投币口! “咔哒。” “嘎吱——” “哐当!” 流程一模一样。空易拉罐掉了出来。 臧三看都没看那个罐子,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彪哥,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成了!一定要成! 醉醺醺的彪哥毫无所觉,还在往前走。 一步,两步…… 毫无征兆地,就像昨晚那个白领一样,彪哥庞大的身躯——凭空消失了! 噗地一下,像肥皂泡破裂。 声音很轻,但在臧三耳中却如同惊雷。 原地只剩下他那件脏兮兮的背心、一条大裤衩、一双人字拖,还有一个掉在地上的皱巴巴的钱包。 成了!真的成了! 臧三浑身都在发抖,这次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致的兴奋和一种掌控他人生死的扭曲快感! 他冲过去,先是警惕地四下张望,然后飞快地捡起彪哥的钱包和衣服。钱包里钱不多,但够他再吃几顿好的。他甚至把那双人字拖也捡走了,自己的鞋早就破得没法穿。 他抱着这些东西,逃离现场,回到小旅馆。 这一次,他冷静多了。他甚至开始总结“规则”:红色硬币是钥匙,机器只在午夜出现,投币后必须立刻注视一个目标,目标会消失,留下所有身外之物。空罐子……空罐子好像是必须的步骤,但没什么用,至少目前看没用。 他躺在床上,嚼着刚买来的酱牛肉,嘴角油光发亮。 恐惧?还有一点。但更多的是一种新生的、黑暗的力量感。 去他妈的道德!去他妈的良心!这世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那机器就是老天爷(或者魔鬼)赏给他臧三的饭碗! 从这天起,黄昏街的午夜幽灵,正式上岗了。狩猎升级与癫狂的盛宴
接下来的日子,对臧三来说,像是开启了一场永不散场的疯狂盛宴。 他彻底扔掉了那件破棉袄,换上了从“猎物”身上扒下来的还算体面的衣服,虽然不太合身,但至少干净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