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很冷。
【他还是来了。】
【他想亲眼看我输得一败涂地。】
我心里涩涩的。
“傅总，您这是……”苏明海有点懵。
“我来宣布一件事。”傅言深淡淡地说，“傅氏，将全资收购苏氏。”
一句话，整个会议室，炸开了锅。
苏明海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傅总，您不是说……”
“我说什么了？”傅言深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我说，我不会签那份注资协议。”
他确实没签。
他直接，把整个公司买了下来。
“收购之后，苏氏将进行重组。苏明海先生，”傅言深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说，“你在公司所有的职务，都被解除了。至于你挪用公款，做假账那些事，我的律师，会跟你谈。”
苏明海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我看着傅言深，这个男人，只用了几分钟，就逆转了整个乾坤。他轻易地，就毁掉了苏明海的一切，也轻易地，就保住了我爸的心血。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不是厌恶我吗？】
【他不是说，不会让我得逞吗？】
【那现在算什么？】
【佛子大发慈悲，普度众生？】
我心里乱糟糟的。
会议结束后，人很快就走光了。会议室里，只剩下我和傅言深。
“为什么？”我问他。
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他很高，我需要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的表情。
他的表情，还是很冷，没有什么变化。
“苏氏的技术，对傅氏有用。”他给了一个，最商业，最合理的解释。
我知道，他在撒谎。
因为，我看见他放在桌子上的那只手，手指，在轻轻地发抖。
他是在紧张？还是在……害怕？
我不知道。
我看着他，突然，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不想哭的。我告诉自己，苏念，你是个坏女人，坏女人不配流泪。可我控制不住。
这段时间的委屈，羞辱，恐惧，绝望，一下子都涌了上来。
【真丢人。】
【哭有什么用。】
【他只会更看不起你。】
我一边哭，一边在心里骂自己。
傅言深就那么站着，看着我哭。他没说话，也没动。
就在我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说一句“真恶心”然后转身就走的时候，他抬起了手。
他的手指，带着一丝犹豫，轻轻地，碰了一下我的脸，擦掉了我的一滴眼泪。
他的指尖，很凉。
然后，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又飞快地收了回去。
“别哭了。”他说，声音，有些不自然地沙哑，“难看。”
坏女人流泪的时候，高高在上的佛子，也会心软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那一刻，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6
傅言深收购了苏氏，并任命我为暂代总经理。
这个决定，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我成了他的下属。我们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
他给了我一间，就在他办公室隔壁的办公室。只隔着一面巨大的落地玻璃。我一抬头，就能看见他。他一抬头，也能看见我。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他像一个看管犯人的狱警，随时随地，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和我心里的每一个念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