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婆家用来安抚“亡夫”的童养媳。
那些夸我贤惠的邻里亲戚,每晚都会凑钱,围观我一个人睡在冰冷的灵堂里。
我婆婆以为,我会守着牌位过一辈子。
可她不知道。
她的儿媳,在新婚夜就上吊了。
而我,是她儿子三年前在外面撞死的女人的鬼魂。
1. 灵堂惊魂
「阿乔,去,给你男人擦擦牌位,擦干净点,用你的心头热血去暖他。」
婆婆林氏将一块冰冷的抹布扔在我脚下,眼神像淬了毒的针,尖锐又恶毒。
我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面前是「亡夫」林昭辉的灵位。
灵堂里没有窗,终年点着两盏昏暗的长明灯,烛火跳跃,映着我惨白的脸,也映着牌位上那个带笑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眉眼清秀,嘴角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
就是这张脸,三年前的雨夜,在车灯的强光中一闪而过,碾碎了我的身体,也碾碎了我肚子里未满三个月的孩子。
我叫苏晚,曾是江边花店的老板。
现在,我是林家的童养媳,阿乔。
真正的阿乔,那个被贫穷父母用三万块钱卖到林家,只为给一个死人冲喜的女孩,早在新婚之夜,就用一根麻绳结束了自己被明码标价的一生。
她死在冰冷的灵堂里,怨气不散。
而我,一个被撞死在马路上,连尸体都没人找到的游魂,循着凶手的气息而来,恰好占据了这具尚有余温的身体。
我捡起抹布,垂下眼。
林氏以为我还是那个懦弱顺从的阿乔,见我没动,抄起手边的鸡毛掸子就抽了过来。
「贱蹄子,聋了?我儿在下面一个人孤单,你就是这么伺候他的?」
鸡毛掸子带着风声,一下下抽在我的背上。
很疼。
但这疼痛,远不及三年前那个雨夜,车轮碾过我小腹时,万分之一的绝望。
我没有躲,只是默默地承受着,直到她打累了,气喘吁吁地停下。
「晦气的东西!快擦!」
我拿起抹布,仔仔细细地擦拭着灵位。
从上到下,每一个角落。
指尖触碰到林昭辉的名字时,一股阴寒之气顺着我的指尖,钻心刺骨。
牌位上的黑白照片,那抹笑意仿佛加深了。
像是在嘲讽我。
也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门外传来邻里们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造孽哦,林家婆子又在打人了。」
「嘘,小声点!她家那个阿乔,真是贤惠,被打成这样都不吭一声。」
「是啊,长得也水灵,可惜了,要给一个死人守一辈子活寡。」
「我听说啊,林家婆子每晚都让阿乔睡在灵堂里,说是能聚阴气,让她儿子在下面过得好点。」
「真的假的?太狠了吧!」
「我下了注,赌她半年之内必疯!」
白天,他们是嘘寒问暖的好邻居,夸我孝顺贤惠。
到了晚上,他们就凑在林家门口,花钱下注,透过门缝围观我如何在灵堂里被折磨。
人性之恶,在这里展现得淋漓尽致。
我擦完牌位,林氏满意了,扔给我一个冷硬的馒头。
「吃了,晚上好好陪着昭辉,要是他给你托梦,说了什么,一字不漏地告诉我。」
我接过馒头,面无表情地啃着。
林氏不知道,她的宝贝儿子,每晚都会入我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