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环顾四周。
这里很黑，很冷，充满了怨气。
这些所谓的“妖”，每一个都是天生地养的灵物，每一个都曾经是顶级的炼器材料。
现在，它们被关在这里，灵气慢慢消散，怨气却越来越重。
我的丹田是废了。
可我还是个器师。
一个最好的器师。
我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喂，断魂。”我开口。
“干嘛？”
“想不想出去？”
他愣住了。“出去？别做梦了。这锁妖塔是上古法宝，除非从外面打开，否则谁也出不去。”
“谁说要从外面打开了？”
我伸出手，摸着身后的塔壁。
石壁冰冷，坚硬。上面刻满了镇压灵气的符文。
“既然是法宝，那就能被炼化。”我说。
断魂沉默了。
过了很久，他才用一种看疯子的语气说：“炼化锁妖塔？你疯了？你现在连灵力都没有！”
“我没有，但你们有。”
我看着他，也看着黑暗里的其他角落。
“你们的怨气，就是最好的火。你们残存的灵力，就是最好的燃料。而我……”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我，就是器炉。”
我要用我这副被废掉的身体，当成熔炉。
用这塔里积攒了千年的怨气，当成炉火。
用这满塔的冤魂，当成材料。
把这整座锁妖塔，炼成我的东西。我的新法宝。
“你们，愿意吗？”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塔里中回荡。
没有人回答。
只有那团绿色的火焰，跳动得越来越快。
3
“你认真的？”断魂的声音有点抖。
“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
我盘腿坐下，闭上眼睛。
丹田是废了，但我的神识还在。身为器宗百年不遇的天才，我最强的不是修为，而是对“器”的理解。
万物皆可为器。
人，也一样。
我的计划很简单，也很疯。
第一步，引火。
我要把这座塔里所有“妖”的怨气，都引到我身上来。
“听着。”我对他们说，“你们恨吗？”
“废话！”一个暴躁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是那个叫“焚天”的火灵。
“想报仇吗？”
“做梦都想！”
“那就把你们的怨气，都给我。”
我伸开双臂，放空了自己的神识。
“想着你们是怎么被关进来的，想着那些人的嘴脸，想着你们的不甘心。然后，把这一切，都对准我。”
周围安静得可怕。
我能感觉到，一道道充满怀疑和试探的意念，落在我身上。
他们在犹豫。
我也不急。
我开始回忆。
回忆柳霏跪在我面前的样子，回忆师父冰冷的眼神，回忆那些长老们的窃窃私语。
一股冰冷的、尖锐的恨意，从我心底升起。
这股恨意，就像是黑夜里的一盏灯。
很快，第一缕回应来了。
是一股灼热的、狂暴的怨气，狠狠地撞进了我的身体。
是焚天。
很疼。
像是被火烧。
我咬着牙，一声没吭。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一股冰冷的、带着剑鸣的怨气，刺了进来。是断魂。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各种各样的怨气，带着不同的情绪，疯狂地涌进我残破的身体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