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五脏六腑都像是在被撕裂，被灼烧，被冰冻。
我的身体，正在变成一个情绪的垃圾场。
但我必须撑住。
我是器炉。一个好的器炉，首先要耐得住高温。
“不够！还不够！”我冲着黑暗喊，“你们的恨意就只有这点程度吗？难怪你们会被关在这里一辈子！”
我的话，刺激到了他们。
怨气变得更加狂暴。
我感觉我的皮肤开始开裂，血从裂缝里渗出来。
但我笑了。
因为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开始发烫了。
炉火，已经点燃。
接下来是第二步，融材。
“现在，把你们的灵力，也给我！”
我引导着那股狂暴的怨气火焰，开始灼烧我自己的神魂。
我要先把我自己，炼成这件新法宝的“器灵”。
这个过程，比刚才痛苦一百倍。
神魂被灼烧，就像是有人拿着烧红的烙铁，在你脑子里来回搅动。
我疼得浑身发抖，意识都开始模糊。
不行。
不能晕过去。
我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
血腥味让我清醒了一点。
“喻筝！你还撑得住吗？”断魂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死不了。”
我分出一缕神识，开始勾连他们的灵力。
他们的灵力都带着各自的属性。断魂是金，焚天是火，青玉是木……
五行俱全。
很好。
我像个贪婪的饕餮，把这些灵力一丝丝地抽过来，融入我正在被煅烧的神魂里。
我的神魂，开始发出各种颜色的光。
金色的，红色的，青色的……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
我不知道是一天，还是一年。
在锁妖塔里，没有时间的概念。
直到有一天，我感觉不疼了。
我的身体，我的神魂，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灼烧。
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内部，已经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某种……更坚固，更纯粹的东西。
炉子，练成了。
材料，也备齐了。
现在，是最后一步。
炼塔。
我睁开眼睛。
黑暗中，我的眼睛亮得吓人。
我站起来，走到塔的中心。
我伸出手，按在地上。
“从今天起。”
我的声音，传遍了锁妖塔的每一个角落。
“我，就是这座塔。”
“你们，就是我的一部分。”
“而我们，要去讨债。”
我将已经与我融为一体的磅礴灵力，狠狠地注入了锁押塔的基石！
“轰隆隆——”
整座塔，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
4
器宗，主峰大殿。
柳霏穿着一身淡紫色的长老服，坐在仅次于宗主陆归远的右手边。
她成功渡劫元婴，成了器宗三百年来最年轻的长老，风光无限。
她很享受这种感觉。
以前，所有人都只看得到喻筝。那个女人，就像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偏偏所有人都捧着她，说她是天才。
现在，天才是她柳霏了。
喻筝的东西，她的小院，她的炼器室，甚至她以前的那些弟子，现在都归她了。
她今天心情很好，因为宗主要宣布下一任宗主继承人的人选。
毫无疑问，会是她。
陆归远坐在宗主宝座上，面带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