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春桃的声音带着后怕，“皇上他……”
“怕他怪罪？”我扯了扯嘴角，望着甘泉宫的方向，眼里只有冰冷的算计，“等他从老糊涂里清醒过来，只会庆幸是我……替他清理了门户。毕竟啊，”我的声音轻如耳语，却字字带血，“死人，才是最安全的证人。”
4 别想骑墙，尔等可愿随我？
卯时，天光勉强撕开夜幕。任安和苏建，带着北地的寒气踏进椒房殿。任安跪下行礼，眼神却在游移。
我懒得废话，直接亮底牌：“皇上有密诏。任将军，即刻调北军入城。”时间就是一切！
“密诏？”任安抬起头，疑虑更重，“皇上在甘泉宫，诏书怎会在皇后……”
苏建这老狐狸更直接，一把抢过卫登手中的帛书，指着角落：“只有皇后印！玉玺呢？！”
戳穿了。空气瞬间冻结。我看到任安眼底那点微光熄灭了，只剩下戒备。
行，要玩直接的是吧？“本宫矫诏了。”我迎着他惊愕的目光，坦然承认，甚至向前迈了一步。我看你怎么装！
任安脸色刷白，下意识后退。
“怎么？这就想去告发本宫了？”我挑起一抹讥诮的弧度，“那本宫倒要问问将军！太子被诬告谋反，求入北军营暂避——你，为何紧闭营门？！丞相出兵‘平乱’，你，为何坐视城中厮杀？！任安！你在等什么？！”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他被我问得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臣……臣是等皇上……”
“等到太子人头落地！等江充带刀来收你的命！等你全家老小陪你在地下团圆！你才满意吗？！”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每个字都像鞭子抽在他身上！“你以为你这墙头草能置身事外？！两边摇摆的下场，就一个字——死！”
他身形晃了晃，脸上血色褪尽。
我话锋一转，寒意更甚：“如果……太子赢了呢？你这见死不救的北军主将，太子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任安彻底僵住，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撕开他伪装的墙皮，露出里面的恐惧！
我目光转向他身边的苏建，这位卫青的老部下。该打感情牌了。
“苏将军，”我放缓语气，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当年随我兄长，纵横大漠。他可曾事事等朝廷的诏令才挥刀？将在外……”我停顿，盯着他的眼睛，“君命有所不受！汉室已倾，奸佞当道！你是要做卫青的忠将，还是跟着江充一起遗臭万年？！卫家的脊梁骨，还在！”
苏建的脸绷得死紧，眼底挣扎的波涛汹涌。殿内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沉重的呼吸。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声心跳都像敲在任安心头的丧钟。
良久，苏建猛地撩开下摆，单膝轰然砸地！“末将苏建！愿听皇后调遣！”
成了！任安如遭雷击，最后的防线彻底崩溃，“噗通”跪倒，头重重磕在地上：“臣任安……万死！领命！”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将调兵虎符推到他面前，“一万北军！隔开太子和刘屈氂的人马！不得助战任何一方！”
“丞相若问……”
“奉本宫懿旨，安定京师！”我眼底寒光一闪，“他再敢废话……你就问他——如此急迫要杀太子灭口，是收了江充多少好处？！”
